☆、那一碗毒酒 外头有走动声, 盛帝表情闪过不悦又回归平淡。 罗易出门,那些惊扰圣驾的,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活不了。 盛帝摸着玉扳指不再说话,似乎铁了心等罗易将处置的消息带回来。 章无虞心忽的一揪,时不时的看向门的方向。 门在敞开时,罗易被人架着走进来,面色颓丧惨白。 “皇上,有叛军。” 盛帝抓着扶手的力道一紧,随后猛地松开,保持仪态起身, 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他此次带来的精兵悉数被人围剿,一阵铃铛声响起。 盛帝站在阳光下, 保持着摸玉扳指的姿态, 目光阴沉的看着从阶梯那一端走过来的十六人大轿。 清风滑过,轿顶铃铛清脆, 杏红窗纱轻轻飞扬,十六个抬轿的轿夫体格身高一致,且面容绝色, 轿前轿后均有六个梳着百合髻的婢女开路。 现场肃静, 唯独铃铛声清脆, 一下,一下的叩击着现场人的心。 并没有人去抓盛帝,后者面色也没颓丧之气,如同每一次上朝时那样的庄严冷漠, 直到大轿到台阶下。 婢女将纱帘捧开,随后跪下。 一双尖翘头方履踩着婢女的背,随后一张明艳的脸庞露面。 五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微微发福的鹅蛋脸,长眉杏眼,端着贵态,妆容服侍雍容华贵至极,阳光之下比牡丹还要尊贵几分。 “琼妃。” 盛帝咬着牙槽,像是要把浊气全吐出来似的。 琼妃的目光落到同样震惊的戚书望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玉珠落到盘上,字字圆润。 “翎儿,为何见了母妃还不过来请安?” 章无虞一震,她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人会称呼这么名字,萧翎,贤王的名字。 萧翎扫了眼章无虞,大步流星走到琼妃身身边,还未请安已经被琼妃扶起。 “总觉得还是瘦了,无虞,你服侍得不好。” 后半句话,琼妃声音微微冷下。 章无虞快步走到琼妃面前就要跪下,已经有一道身影更快截住她的动作,萧翎不让她跪。 琼妃扬眉,却不惊讶,而是越过两人身边走向盛帝,朗朗开口。 “乱臣贼子谋害了孝帝,谋朝篡位,狼子野心谁都可诛杀!今日孝帝唯一子嗣贤王在此诛杀乱臣,重立朝纲!” 盛帝的精兵各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不敢言语。 盛帝却好似不在乎这些话,依旧抚摸着玉扳指,神色自然,问: “你如何得知贤王在此处。” 罗易强撑着精神回答:“有个老妇人告知县令,说是看见一年轻女子被人救走,往着法华寺去。” 话还没说完,罗易忽然噤声,懊恼不已。 那个所谓指路的老妇人一定是早就安排好的,要引他们到法华寺来个瓮中捉鳖。 盛帝看着琼妃身边的精兵,了然道:“孝帝生前一支精兵下落不明,原来是落到你这来了。” 琼妃面色现出哀怨,“那事孝帝特意为我们母子准备的护卫,五千前我们孤儿寡母抵不过权倾朝野的你,五年后的今天,一切都该还给我们母子。” 她深吸了口气,喝到:“见到贤王还不跪!” 琼妃带来的精兵跪倒一片,盛帝的兵有的弃武器投降,跟着跪下,那些不肯跪的也被打弯了膝盖,强制下跪。 罗易膝盖弯被狠狠敲打而被迫单膝跪地,死都不肯双腿下跪。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中,唯独盛帝,琼妃,萧翎与章无虞站着。 琼妃深吸了口气,脸色表情逐渐恢复贵气,他抽出一侍卫的长剑递给萧翎。 “请贤王就地斩杀逆臣,在此登基。” 萧翎接过长剑,信步走向盛帝。 两个体格身高甚至面貌的相似的男人对视。 盛帝缓缓闭上眼睛。 长剑坠地,声音沉闷,盛帝嘴角勾着一丝笑,叹气道: “终归是像你父皇多一些。” 萧翎背手而立,睥睨四方,声音如同沉钟般:“将人带下去严格看守。” 琼妃欲言又止,却也知不能在此时违背儿子的意思,否则难以服众,只好忍住一口气,哀怨的看着盛帝。 一阵静默后,有士兵押走盛帝。 法华寺,在片刻之间发生了巨变,外头的人却无所知,还以为当今的皇帝如同往年一样听着佛法。 禅房内,琼妃泪眼婆娑,几度哽咽得说不出话,只捧着手帕抹眼泪。 萧翎看着妇人美丽的面庞以及哭肿的双眼,轻声说:“母妃,我在等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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