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之胜,断无疑虑!” 话至此处,无论三人心思如何,也都不再继续言语,至少表面上,仍旧是和气的局面。 只是,未等多久,游骑奔来,急匆匆到望楼,禀报了先锋兵败的消息。 “甚么?杨光远兵败了?”石敬瑭闻言大为惊诧,手脚不禁发僵,须臾又怒发冲冠,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杨将军已经败归,所部只剩下两千兵马不到,据溃卒说,先锋还未到温池,即在半路遇伏,朝廷以数千重骑冲阵,将士皆不能挡,遂大败!”游骑急声说道。 石敬瑭愣在原地,脸色煞白,犹如一截干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药罗葛狄银气得面红耳赤,不同于跟杜论禄加争论时的做戏模样,这会儿是货真价实的面红耳赤,他揪起游骑衣领,咆哮道:“他杨光远带着近万兵马,竟然被数千弱卒一战而败,他是怎么排兵布阵的,他是饭桶吗?!” 这一句话,直接就将先锋战败的罪责,完全推倒了杨光远身上。的确,杨光远身为先锋主将,先锋战败,他难辞其咎。不过这话由药罗葛狄银说出来,意味着甚么,也是不言而喻。 石敬瑭见到了这等时候,药罗葛狄银的第一反应不是思考如何应对变故,如何拯救大局,而是将罪责推到定难军头上,虽然心中也恼恨杨光远,但对药罗葛狄银,实在是反感到了极处,奈何此时他发作不得,只得咽下苦果。 孰料,游骑却道:“溃卒言说,交战之际,乃药罗葛阿咄欲将军,率领部曲先行奔逃,这才引起全军溃败……” 药罗葛狄银顿时愣住,“……” 杜论禄加跳脚叫嚣起来,“好啊!主将排兵布阵不力,马军率先逃窜,导致全军溃败,本汗倒要问问,我吐蕃步卒骁勇之损失,该算到谁的头上?!”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石敬瑭与药罗葛狄银的怒目而视。 药罗葛狄银咬牙低吼道:“先锋战败,形势危殆,禄加可汗不思如何挽救大局,却在此时推脱罪责,此乃英雄所为?!” 杜论禄加目瞪口呆,“……” 他心道,方才分明是你要先清算杨光远作战不利之罪责,如今因为药罗葛阿咄欲有失,竟然将为大局着想的话,说得这样大义凛然……我实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灵州城墙上,激战正酣。 李绍城坐镇中央,指挥全局,战事虽难,他面不改色,因为生了一张冷漠脸,平素不苟言笑,此时无人能知他心头所想,脸上那道长如蚯蚓的刀疤,更将他眼神的坚毅之状,刻画得如峰如剑。 “大帅,高将军受伤了!”有小校急急来报。 李绍城闻言,连忙跟着对方走下城头,在疾步往来的将士、民夫人群中,行不多远,进一庭院,入门就看到正在包扎伤口的高审思,铠甲就卸在脚旁。 待李绍城走近,高审思已经站起身来,身上绑着绷带,被血水浸湿,状若梅花,但他高声道:“且为本将着甲!” “高将军,伤势如何?”李绍城急声来问,同时示意对方亲兵暂缓为其着甲。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高审思摆摆手,硬气不减分毫。 其旁的亲兵面色不安而愧疚,低声道:“腹前刀伤,长过四寸,其深已见肝肠……是我等护卫不利,请大帅治罪!” “说这些做甚么!战场之上,非死即伤,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高审思一挥手,豪烈大气,又向李绍城抱拳,“末将无碍,这就再上城头!” 第915章 旦为私利百般斗,暮见禁军万事休(六) 李绍城拉着高审思找了个位置坐下,这庭院建筑简单,老土墙老土屋,院中也没有石砖石板,都是黄土地面,还没有树,两边更无抄手游廊,小井上的汲水装置,也不知有多少岁月,颜色已深木体已损,满院单调的黄土之色,乏味的庭院格局,灰尘随意起落,空气干燥,莫说相比江南的小桥流水,便是中原来的人呆久了,都会唇干面黄。 不仅这庭院如此,整座灵州城都是这样,墙体斑驳而显得老旧,屋檐不曾涂漆,一切都是黄土与树木的本来颜色,在岁月的侵蚀下,干裂而枯黄,单调的没有色彩,在阳光的照射下,也不曾五彩斑斓,只有一股子苍凉遒劲之味,一如从历史中走来的老人。然,虽卖相不佳,却步履稳健,筋骨强劲,目光灼灼,豪迈坚硬之气,为其本色,唯其本色。 因为做了战地医馆的缘故,这院子里搭了棚子,在阳光下造出许多阴凉来,简易床位排列的密集而不混乱,章法有度,伤员们接受军中大夫的治疗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