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生徒,是祭酒还是博士,就不那么重要了。”杨悫与王不器来到学院“礼堂”,看见许多人已经就座,在官吏的带领下,他们坐在最靠前的位置。 礼堂并不是礼堂,只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堂中摆放的小案有六排,以厅堂中央为界限分开,每排有八张,北边主位有三尺隔板搭建的平台,平台上相对有四张小案。 就座的都是学院的先生,不少人相互认识,彼此攀谈,皆温声细语。 王不器以目示意正前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宇文新,建筑大家,这座学院的规划建设便是出自他手,如今也是学院祭酒之一,掌管‘建筑分院’。” 杨悫目露钦佩之色,“素闻其名,不见其人耳。” 宇文新也是儒士出身,有进士功名,所以杨悫容易接受。 王不器又看向另一位气定神闲,坐在小案后像是在打坐的老者,“御医李华赞,听说太子殿下为了请他来学院授业,可是接连七日登门,最后扰得他没有办法,才勉为其难答应来执教两年。” 杨悫神色有些怪异,“太子殿下为了网罗先生,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大唐一统天下再现辉煌,太子殿下可谓是殚尽竭虑矣!” “岂止于此!” 王不器叹道:“百家学问,大多敝帚自珍,能有二三关门弟子,已是难能可贵,许多大家没有碰到看对眼的弟子,便宁愿将一身本事带进棺材,也不轻易授人,正因如此,诸多先贤的精深学问,往往失传,尤其是天下大乱时,能剩下的就更少了。这李御医虽是医药大家,但性子却是执拗得很,学院学生虽然不会是滥竽充数之辈,但未必有多少有极为出众的医药天资,有成为大家的心性,他不愿将学问随便授之于人,也是人之常情。” 杨悫略一沉思,动容道:“如今天下正是烽烟四起,太子殿下网罗百家学问大家于学院,岂非是正有挽救百家学问,要使其得以顺利传承下去的用意?” 王不器正色道:“的确如此。不瞒杨兄,日前太子已跟我商量过,想趁着学院召集了世间百家学问大家的时机,为百家著书立说,印发行世,传承各门精要学问,避免其失传。等此事做成,则在此基础上,号召百家百工精研各门要义,将各家学问发扬光大。” 杨悫悚然动容,“这可是千古功业!” 王不器点点头,“如今杨兄可是知晓,学院并非只是为朝廷培养人才的地方,更是传承我中华学问,精研我中华学问,发扬我中华学问的地方!用太子的话说,他是要将汉文明发扬光大,传播到天下的每个角落去!” 杨悫怔了半晌,忽的猛然起身,左右张望,“太子殿下何在?杨某有话要说!” 王不器将他拉住,失笑道:“太子早晚会来,你却是急什么?当初你不还不愿到洛阳来?” 杨悫被王不器拉着坐下,老脸有些红,半晌才叹道:“太子之胸怀大志,某未曾闻也!” 在他两人身后,戚同文则已是呆呆愣在那里。王不器与杨悫的谈话内容,已经深深震撼了他。传承、发扬汉学,这岂非正是他改名为“同文”的初衷? …… 时年十岁的赵普衣着寒酸,走在洛阳大街上,与寻常百姓家的孩童并无二致。他的父亲赵回原本在相州做司马,去岁因为绩考结果不错,到了洛阳来任职,如今在工部做个员外郎。在眼下的洛阳城,一个员外郎的家境实在是谈不上富裕的。 洛阳的繁华让赵普眼花缭乱,所以他跟家人走散了,如今在大街上茫然失措,不知该往哪里走,急得双眼发红。 不巧,首先发现他的不是武侯铺的差役,而是一位穿着贵气的公子,十二三岁的模样,站在赵普面前,拿一柄折扇,戏谑的看着他,赵普往哪边走,对方就往哪边走。 对某些富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