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他只留了两个指挥坐守盛唐,带领主力南下,去找王会的晦气。 从盛唐到庐州,地势大致一马平川,周边都没甚么险要,紫蓬山与大别山之间,有近百里广阔之地,足够李彦超任意纵横。 这一日,也就是李彦卿在英山设伏的当日,李彦超到了舒城附近,他那些乔装后到舒城附近打探敌情的心腹,接连回来向他复命。 “贼军有一部兵马,驻扎在舒城西北四十里之外的施桥镇,应该是王会的先锋。”百姓打扮的心腹指着地图向史彦超汇报,“此地是个三岔口,算是要地。” 四万兵马不可能窝成一团挤在一起,从兵法上讲,这样不利于调度,也不利于应变,一旦有甚么意外,比如说敌军夜袭,一乱就全乱了,兵马分开扎营,彼此有距离但又不至于距离太远,既能避免一营乱全军乱,也能在一营有变时相互支援。 “有多少兵马?”史彦超问。 “大抵三千。”心腹回道。 想了想,心腹又补充:“贼军主营在舒城,距离此地最近的营垒,不过二三十里,若遣马军支援,不需要太久。” 李彦超沉吟半晌,忽然道:“就打施桥!” 当夜,李彦超率领部曲,抹黑潜向施桥吴军营地。 如斥候所探,此营中的吴军兵马,数量的确在三千上下,主将是个在楚地颇有战功、以骁勇著称的壮年汉子,今日他听闻王会往庐州调发了五千援军,帮助庐州守城,私下很是发了一顿牢骚,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在这里多耽搁些时日,一心想要直捣寿春杀败唐军,好建功立业的主将,自然打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 夜里吃了些饭食,本想饮酒,考虑到大战在即,还是耐住了性子,在抢来的一个小家碧玉身上耕耘半晌之后,摆了个大字沉沉睡去。 到了深夜,正做春秋大梦的主将,在幻境中纵马驰骋大杀四方,身前唐军败退如蝗虫,身后吴军进击如虎狼,那传闻中不可一世的李从璟,一面惊慌逃窜一面丢盔弃甲,让他放声大笑好不畅快。 直到亲兵在帐外大声疾呼,主将才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怒道:“何事吵闹,惊扰某家美梦?!” 话音刚落,主将就察觉到不对,果然,亲兵在帐外嚷道:“贼军夜袭!将军,贼军杀进营来了!” 喧嚣声如海潮,排山倒海,在帐外来回炸响,主将顾不上穿衣,更别说披甲,赤脚奔到帐外,一看营中的情况,立即惊得目瞪口呆。眼前的营垒中人潮汹涌,吴军将士惊慌大呼,四散奔走,如同见了阎王,不知多少唐军四面杀向营中,势不可挡,砍瓜切菜一般将眼前的吴军将士杀倒,无数营帐燃起火光,更加衬托得吴军惊慌尤甚,唐军勇猛无敌。 这般溃营的景象,让主将遍体生寒,心头连道:“完了,完了……” 唐军没杀进营中他还能反击,唐军刚杀进营中他还能抵挡,如今唐军几乎都要将整个营地掀翻,他已是无力回天。 “多少唐军?” “这般声势浩大,怕是不下万人!” “快,快向王将军求援!” “将军,还是快走吧,唐军杀过来了!” “走……走……” 主将也顾不上回帐穿衣了,跨上亲兵牵来的战马,慌慌张张奔走。 他经历过朗州之战,亲眼看到过殿前军将周本杀得全军溃逃,眼前景象无疑让他如回噩梦。 李彦超没想到战事会这样顺利,他原本以为吴军防备严密,他们要夜袭得手少不得要费上一些功夫,为此他甚至考虑到吴军援军会赶来,还派遣将领绕后设伏专门应对,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 唐军成功杀进营中,势如破竹杀穿吴军营地,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这里面固然有他大张旗鼓的原因,也跟本部侍卫亲军连日来憋下的恶气不无关系,友军都是连战连捷,唯独他们在寿春久攻无功,是以此战人人奋勇争先,杀败三千防备不严的吴军就不足为奇。 李彦超当即下令,不要俘虏,所有吴军就地砍杀,然后烧毁营地,在天亮前及时撤走。见好就收,李彦超没有贪得无厌的意思。 却说那员吴军主将拔马回逃,在路上遇到闻声前来支援的同袍,对方见他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既惊讶又鄙夷,当即询问战况。 “唐军过万,趁我不备,大举杀来,如狼似虎,非是本将不战,实在是不能战啊!”吴军主将几乎是痛哭流涕。 得知营地全失,眼见吴军将士丢盔弃甲回逃,那些本想趁唐军立足未稳,去击对方一阵的吴军将领,都停下了脚步,派人向王会回报情况,方才气势汹汹的诸将,此时竟然全无继续进击的意思。 他们都不是傻子,施桥营垒都破了,全军溃败,他们此时顶上去,就不是支援,而是完全用自己的部曲与唐军作战,听说唐军逾万,他们就更是没了去较量的心思,对方一战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