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发生了什么,是什么给予了他们巨大的冲击,就稀里糊涂下了地狱。 军堡现在成了他们的坟墓。 远近各处不曾停歇的爆炸声一声高过一声,爆炸造成的巨大震动一浪强过一浪,军堡如同豆腐块一样在不可思议中一座又一座毁灭。契丹军士被废墟掩埋,他们惊惶的惨呼虽然此起彼伏,却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而数不清的卢龙军甲士挺盾持刀在烟尘中奔进,更多的卢龙军将士则正向山坡杀上来。 主城上,耶律黑格愣愣望着城下一切,茫然睁大的瞳孔彰显出他内心的震惊与不明所以,那些本该坚固的壁垒,在唐军面前竟是那样不堪一击,这怎么可能! 在他的生平经历中,没有任何一次遭遇能解释眼前的情况,军堡为何会相继倒塌、破裂,那一声声雷鸣之音又是从何而来,唐军究竟使用了怎样的手段,李从璟到底用了何种妖法,才能让坚不可摧的仪坤州防线成了一个笑话? 这不是不可思议,是根本就不可能! 耶律黑格姑且如此,就别提他身旁那些寻常人等了,主城上的契丹军士一片哗然,震惊与恐惧已经扭曲了他们的五官,就连握着兵器的手都开始颤抖,双腿忍不住哆嗦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他们不知道唐军使用了什么方法进攻,却能清楚看见军堡的炸裂、崩溃与土木横飞,能清楚感知到一阵阵地动山摇,这样的动静,仿佛整座山都要倒下来,把他们全都碾碎成渣。 一些个契丹军士,甚至跪倒在地上,不断向天穹叩头,嘴里嚷嚷着神明之怒、神明之罚。 周围的混乱终于让耶律黑格回过神来,军堡群这时已经被毁坏、被攻陷了十之有三,唐军攻势已成,排山倒海,看起来已经无法扼制,面对汹涌的铁甲浪潮,面对唐军前面的军堡一座接着一座被摧毁,耶律黑格在心头狂跳之余,没有忘记他作为主帅的职责,他拔出刀来大声下令,让处于的后阵军堡中的契丹军士全都出门,冲下去阻挡唐军的进攻。 “拦住唐军,将他们赶回山下去!”耶律黑格疯狂的大喊,“胜败在此一举,敢有迟滞不前者,杀无赦!” 俯冲杀敌,地势占优,此乃临阵取胜之道。 与此同时,山坡上、山坡前的卢龙将士,眼见那些先前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此时脆弱的跟土渣一样,一碰就坏,前锋将士又进展神速,遂无不精神大振,士气高涨之下,攻势更是雄壮。 他们虽然也震惊于满天横飞的土木、刺痛耳膜的爆炸声与地动山摇的异动,不能理解那些军堡怎么就变得不堪一击,一座接着一座被拔掉,但他们作为进攻方,这般神明之怒般的动静,却是襄助他们的,他们自然不会去管那么多。 所有将士上至都指挥使下至普通士卒,都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当下哪有不可劲儿把握千载难逢的机会,向上冲杀的?再加之他们昨夜就被告知了,今日攻城会有天大动静,所以心里对这般情景到底都有些准备,并不觉得惧怕。 大唐军中的血性儿郎,在此刻展现出了他们出众的军士素质,尤其是担任军中骨干的演武院学员,对稳定、加强阵型与攻势,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他们就像是定海神针,稳固、凝聚着军心,他也如同驾驭马车的车夫,驾驶着战争马车准确的向正确方向奔驰。 “张将军,上面有蛮贼冲下来了!” 前锋都指挥使得到汇报,立即去找到孟松柏,对着他的耳朵朝他大喊:“孟指挥使,蛮贼俯冲下来了!阵势不小,甲胄严密,如何是好?” “张将军勿忧,末将自有办法!”满脸泥灰的孟松柏一招手,叫来一名都头,“孙都头,带人去前面,蛮贼冲下来了,不要留手,迎头痛击这帮龟孙子!” 孙都头得令,立即招呼部曲,跟着前锋都指挥使的人往前疾去。待他们看到了嗷嗷叫着冲下来的契丹军士,也不去硬碰硬的接触,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许多陷阵士聚拢在一起,纷纷掏出炸药包,点燃引线,然后在孙都头的喝令下,一起扔向冲来的契丹军士。 起初契丹军士还以为陷阵士朝他们扔的是石块这类物什,眼见那些炸药包块头不大,仗着自己甲厚,也不去刻意闪避,脚步更是没有半分停歇,为首的契丹百夫长,更是大声叫嚣,“杀尽这帮羊!” 炸药包纷纷落在契丹军士身上,契丹军士起初还准备承受重击,身体与炸药包接触了,才发现这东西并不重,全无杀伤力,紧绷的神色不禁一松,心道他娘的什么鬼物什吓老子一跳,随即嘲讽与笑骂声顿时一哄而起。 然而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面前的唐军将士竟是个个缩回身子捂住了耳朵。 不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