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道等人“却之不恭”的感谢声中,孟松柏出了大帐,正要往伙房去,迎面却看见了孟延意在帐外徘徊,模样很是踟躇。 “小娘子可是要见大帅?”孟松柏上前去询问。 孟延意往大帐瞧了两眼,红唇轻咬,踌躇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在孟松柏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孟延意没有回去自己的帐篷,而是来到军情处的地头,要求见一见第五姑娘。 “何事?”第五姑娘出了帐篷,看见孟延意就简单直了的问。眼下正是军情处与西川各州县紧密联络、往来、谋划事变的时候,她也是十分忙碌。 孟延意这回没有太犹豫,却也沉吟了片刻,“奴听闻营中将士说起,李老将军被杀,可是确有此事?” “你爹的确杀了李仁罕,并且传首到了城头,许多人都看见了。”第五姑娘点头道。 孟延意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苍白了些,但她紧接着又问道:“犀浦、双流四县被攻克,彭州、益州刺史上书请降,此事也是当真?” “自然当真。”第五道。 孟延意身子有些站立不稳,但她仍是咬紧了牙关,注视着第五认真的问:“依第五统领看,成都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说破天也不会再撑过十日。”第五道。 孟延意眼神灰暗下来,脸色也苍白如纸,较弱的身子在秋风中一动不动,如同荒野上孤零的野草。 “小娘子还有其它事要问?”第五见孟延意不说话,等了片刻,便提了一句。 “没有了。”孟延意回过神来,苦涩摇头,不忘向第五行了礼,“谢过第五统领。”说完这话,迈着深浅不一的步子离开。 赵象爻刚好从帐篷里出来,瞧见了孟延意离去的背影,摇头啧啧叹息道:“多美的小娘子,可惜,命不久矣了。” 孟知祥犯得是诛九族的大罪,成都城破之时,孟延意也免不了被牵连。 第五姑娘瞥了他一眼,没理会这句话,“简州地位非比寻常,你得亲自走一遭了。” “放心便是,简州长史不肯投降,可简州驻军已是人心浮动,此去简州,不出两日,自然有悍卒站出来举事。”赵象爻信心十足。简州刺史本是张知业,前些时候就战死在玄武城了。 第五姑娘进了帐篷,赵象爻等到随行人马来了,便牵马出营。路过战地医院的时候,有人跟他打招呼,赵象爻循声望去,见是石重贵,便停步寒暄了两句。不过他时间紧迫,也无暇多言,三两句之久也就离开。 “这是何人?”跟在石重贵身旁的符彦琳问。 “军情处三大统领之一,赵象爻。”石重贵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神秘的意味,“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个实打实的猛人,此番大军入蜀征战,用的便是他绘制出来的地图。” “竟是此人!”符彦琳面露崇敬之色,“恨未相识,真乃大丈夫之憾事!” “以后有的是机会。”石重贵拍了拍符彦琳,和他一同走进满是伤员、纱布、药味以及医官医徒的医院,轻车熟路找到了史彦超。 “你拦着某家作甚?某家伤已痊愈,还呆在这里作甚?如此战争正紧,某家正该上阵杀敌,怎能在这干耗时日?你再拦着,某家虽不能对你动粗,却也少不得用劲震退你,伤了你可不好!” “你这伤口大得很,师傅说了,三日之内不能下地,半月之内不能离开医院……哎,你不能走,你再如此我便要叫护卫了!” 石重贵、符彦琳见到史彦超的时候,他正和一名医徒拉扯,看到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两人不禁失笑,“这臭石头每回进医院,都要跟大夫闹腾一阵,常人都希望多休养几日,便只有他恨不得日日睡在战场上!” “瞎嚷嚷什么,医院清净之地,你这般拉拉扯扯,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石重贵、符彦琳还未来得及说话,旁里不知何时走出一个大汉来,大冷的天就只穿了一条亵裤,赤裸的胸膛上缠满纱布,仍可见小山般隆起的肌肉,正朝史彦超呵斥。 “你是何人?”史彦超转过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