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届时王师必定顺势追杀,抢渡龙门山,如此一来,一马平川的西川之地,将再无险要可守。等待西川的,将是王师长驱直入,兵锋直逼成都的后果! 至于东川,孟知祥不用想也知道,一旦西川在玄武城战败,西川军退回汉州,李绍斌立即就会覆灭! 届时,所谓两川,将不再是两川。 没有东川的西川,也再无与王师抗衡之力。 而等待他孟知祥的,也不外乎是家破人亡、身死道陨的下场。 所以孟知祥已没有退路,眼下这一战,他必须取胜。 李仁罕、赵廷隐、张知业等闻听孟知祥赶到,连忙驱马来迎,见到孟知祥,三人无不下马跪拜,痛声而泣,“末将等有负大帅所托,攻玄武城半月不能克之,如今更是险些溃败,罪不容诛,万死莫恕,请大帅治罪!” 孟知祥冷冷看着跪倒在马前的三名大将,心如刀绞,他并不缺乏杀伐果断之心,心中恨意滔天,也的确想要将这三个差几将他大业败了个干净的罪人千刀万剐。 深吸一口气,孟知祥感到他的雄心壮志与千古基业,几乎已是亡于这数人之手,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如此有负厚望之辈,的确该诛九族。 脸部肌肉抽动的孟知祥,眼中的愤怒只是持续了片刻,下一刻他便下了马来,上前将李仁罕三人扶起,仰天长叹道:“三位将军为西川大事,与贼军血战多时,此中艰辛本帅岂能不知?眼下局势如此,乃天亡我孟知祥也,实是非战之罪,三位将军何必自责过甚?” 孟知祥神色悲恸,抬头望天的身影倍显萧索无奈,李仁罕、赵廷隐、张知业三人瞧见孟知祥这副神态,听了他口中的话,羞愧的无地自容的同时,恨不得一头撞死。 “大帅!”三人痛声高呼,他们都是孟知祥心腹,平日里受尽孟知祥恩惠,在西川显赫人前,早已视孟知祥为主,如今因为自身的无能与罪过,令孟知祥如此悲恸灰心,对方却还偏偏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要是个还有良心的人,都会恨不得立即杀回战场战死。 李仁罕更是虎目含泪道:“大帅万莫如此,大帅主政西川,乃天命所归,万勿妄自菲薄!眼下贼军攻势虽猛,我军却也没有完全溃败,如今大帅亲自引军来援,我军力量大增,三军士气振奋,待我等杀将回去,必令李贼覆灭!” 说罢,大声请命:“大帅,请容末将等一个机会,让我等为大帅杀败眼前贼军,以抵罪孽!” 赵廷隐、张知业同时叩首,“请大帅容我等杀将回去!” 孟知祥这才收回了看向灰白天空的哀痛目光,看向面前的三位大将,试探着道:“三位将军,眼下战局不利,贼军势大,反击必定千难万难,尔等果真愿意回头再战?” 说罢,补充道:“以本帅之意,不如回去西川,再作从长计议……” “我等愿意再战,一雪前耻,请大帅成全!”李仁罕等面红耳赤,争相高声。 孟知祥见士气可用,不再试探李仁罕等人的奋战意志,连忙再度扶起三人,转而眼神振奋道:“好,好!本帅有诸位将军和众将士死战,何愁贼军不破?诸位,李贼就在眼前,且让你我同心同德,再与其鏖战三百合!成败在此一举,战若胜,则两川自此保全,你我往后同享西川!战若不胜,你我埋骨此地,也不负奋力一搏之情!” “三位将军且去整军,本帅亲自为尔等击鼓!”言罢,孟知祥作出战场安排,李仁罕等三将听了,莫不轰然应诺,奋然转身上马奔赴战场。 …… 郭威当然有奋战之心,无论是早先为君子都主将,还是如今为万州防御使,冲锋陷阵都是职责所在,且不说如今战局于我有利,即便是战事胶着,也当有一往无前之念。 “大帅放心,但有军令,某自当为大帅取来孟老贼人头!”郭威昂扬道。 “郭将军真乃我军胆也!”李从璟哈哈大笑,笑罢,正色道:“贼军西来,阵型未成,此乃我军之契机也,倘若使其从容排兵布阵,收拢败卒、稳定阵脚,则此战将平添许多艰难。郭将军练军用兵,向来深得突袭之法,今我予你五千精骑,你当知该如何?” “绕行两翼,直扑敌后,扰其阵型,乱其阵脚,使其不能聚力成阵!”郭威当然知道李从璟的用意。 “很好,本帅自会下令步军出击贼军主力,正面施压!”李从璟微微颔首。 “末将去也!”郭威提着长枪一抱拳,拔马就走。 望着郭威远去的背影和前方的西川军,李从璟的目光逐渐冷冽下来。 孟知祥引军来援,李从璟自然不会给他聚集军力的机会,趁其乱令其溃,跟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