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朝廷细作的事,就交给先生去做,三日之内,务必肃清所有朝廷眼线,一个不留!此事关乎成都安定,先生可知?”孟知祥又道。 “卑职明白,必定竭尽全力!”苏愿忙道。 “好,很好,先生不愧是西川俊杰,有先生去做这件事,本帅放心得很!”孟知祥脸上挂着让人倍觉亲切的微笑,说完这话,他抬头看向天空,只见西川上空乌云密布,似乎有大风雨将至。 在蜀地已失去山川险阻,雄关险隘尽为王师所夺,先前战果尽皆失去,而东川又只剩下一座孤城的时候,王师压境,战火虽然还未燃烧到西川境内,但谁又能不知晓,西川早已是暗流涌动,风云莫测? 日复一日强大的大唐帝国,近年来深得民心的天成新政,已经天下人莫不翘首东望,人心这个东西,在寻常时候或许不如何显眼,但的确不容小觑,尤其是在需要选择的紧要关头。 苏愿抬起头,望见乌云低沉,只觉心头犹有大石。 大争之世,凡有血气者,皆有争心;大争之世,凡有才华者,谁不择主而事?席卷天下的大争洪流,裹挟着天下子民左奔右突,身在其中的人谁都是身不由己,渺小的个人面对洪流的奔进,无论是要大展才华还是明哲保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追根揭底,追逐功名利禄,要跟随强者。 西川与朝廷,谁才是强者?到底谁才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苏愿原先知道,但此时又变成了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也很快就能知道。 只是在知与不知之间,留给人选择的时间与机会,实在是不多,渺小的人们,若不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便只能化为一堆白骨,自此烟消云散。 敌我博弈,主臣博弈,生死博弈,富贵与穷困博弈,每个人又在与时势博弈,无时无刻不在的博弈,便是天下大争。 “玄武县战事,大帅有何安排?”苏愿问道,“是否要发军相助?” “西川兵马有数,若是都派了出去,一旦李从璟有其它举动,西川如何抵御?”孟知祥摇头道。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玄武县战事,关系大局成败,却也不能任凭局势坏下去。” “大帅有何对策?”苏愿再问。 “本帅意欲亲自前往主持战事。”孟知祥语出惊人。 “西川乃是根本,成都更是根基所在,值此紧要之际,大帅焉能轻离中枢?”苏愿惊道。 “将士在前线血战,本帅岂能在后方苟且?西川是西川军民之西川,本帅既然节度西川,便应当与西川军民浴血同袍!”孟知祥果决地说道,这话让苏愿心中一暖,很受振奋,随即,孟知祥严肃道:“又且,先生当知,前方战事若不能胜,本帅守着成都又有何用?” 孟知祥下定了决心,苏愿也不好再劝。 若说此时还有什么打破玄武县战事僵局的选择,那便只有孟知祥亲临战场,如此才能鼓舞将士血战破敌。 玄武县外,得知孟知祥要来督战的消息,李仁罕、赵廷隐、张知业三将,莫不大感屈辱,他三人召集诸将,将信报公之于众,而后歃血为誓,立下不克城不活命的军令状,又亲领陷阵队,对残破的玄武城发起猛攻。 连日来,孟平少有合眼休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双眸中布满血丝,脸上也是密布血污,都没有闲暇去清洗,但他仍有旺盛的斗志,坚守城头与众将士力战不退,这才守住了城池。这一日,在打退西川军一轮猛攻之后,他下城去稍作休息。 “将军何在?”赵弘殷从城头快步奔下,在民房外见到孟平亲兵,立即上前急声询问。 “在屋中歇息,刚合眼不到两刻,赵将军何事?”亲兵见赵弘殷火急火燎的模样,已经预感到对方是要来打搅孟平歇息,不免有些不满。 “贼军攻势加急,我已看到了李仁罕、赵廷隐、张知业三将亲自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