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几骑一起,向军情处军阵奔来。 看到这一幕,莫离心中陡然一动,好似预感到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想起那个可能性,莫离竟然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 果然,桃夭夭回到阵前,百无聊赖的挥挥手,走到一边去。而跟在桃夭夭身后的安重荣,则是一脸尴尬的笑,另外那几员对方的小将,同时下马,向莫离抱拳行礼,“见过莫先生!” 莫离看着眼前这几人,一时无言。 这几人,却是郭威、林英、林雄! 那方才将安重荣擒下的人,就是郭威。 一骑自场中奔来,悠忽而至,在距离莫离尚有十来步的时候,勒住马缰绳,在军马直立嘶鸣的时候,飞身下马,向莫离大步迎来。 “莫哥儿!” 莫离神色一动,这一瞬间,竟然喉咙生硬,他深深慢慢一礼,“莫离,见过军帅!” 来人,正是李从璟。 李从璟扶起莫离,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挚友,良久,感慨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余年不见,君竟已消瘦至此!此是我之罪也!” 北入渤海,这一年多来,历经无数艰险,饶是莫离素有英才,也难免心力交瘁,而说到底,莫离也不过刚过及冠之龄罢了。这样年纪,经历这样的凶险,并且最终将任务圆满完成,这其中的辛酸苦辣,别说一言难尽,就是千万言也难以说尽。而孤身离国,只带数百随从,不回头踏上渤海那片是非之地,为大明安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出生入死,这一切的根由,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李从璟的大业。 说到底,还是为了李从璟。 这样的情义,让李从璟如何能不动容?有至交如此,夫复何求! 莫离摇摇头,道:“北上余年,所求者,唯不辱使命。今日功成,莫离心安矣!” …… 在这个除夕夜,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李从璟与莫离阔别重逢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原腹地,神都洛阳,如今大唐至尊李存勖,正在大明殿大宴群臣,时近夜半,场中已无歌舞声,只有群臣相互交谈、饮酒的喧嚣。 身处其中的李嗣源,位次极为靠前,距离李存勖不过咫尺之遥。 在如今的大唐,李嗣源的威望少有人能及,尤其是在李存勖“倒行逆施”,让许多河东旧臣都开始与他离心离德时候,为人一向正直宽厚的李嗣源,在河东旧臣中的人缘,对比下来也就与日俱增。在如今的大唐朝廷中,郭崇韬固然受到李存勖的信任重用,但郭崇韬毕竟是文官起家,少有经历沙场厮杀,虽然经过灭梁一战,不乏军功,但对于向来都是马上征战的节度使、武将们来说,李嗣源无疑能让他们看得更顺眼一些。 然而,在人缘愈发好的时候,李嗣源的日子过得却并不舒坦,至少他自认为不舒坦,这其中的缘由没有其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的李存勖,对待李嗣源,已经再没有当初那样的信任。 当初李嗣源灭梁之后,迎接李存勖入城的时候,李存勖曾拉着李嗣源的手,对他道:“朕能取天下,都赖你父子二人之功,往后朕与你们共享天下。”这样一句话,可见那时李存勖对李嗣源的看重。 但是君主的天下,注定是不可能与人臣共享的。 在今日的宴席中,许多文臣武将都来跟李嗣源亲近,把酒言欢,李嗣源一一笑着应对,只不过眼见聚过来的同僚越来越多,李嗣源却不时将目光投向李存勖,显得有些担心。李存勖对他的猜忌,李嗣源作为当事人,自然能够体会得到,甚至能比别人体会得更加清楚一些。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面前的场景让李存勖不快。毕竟李存勖猜忌他,就是忌惮他的功高,如今他如此得“人心”,李存勖又如何能高兴? 李嗣源生性正直宽厚,为人正派,从来都没有丝毫僭越的想法,更没有恃宠而骄的习惯。他是人臣,便想做好一个臣子,从来不曾有过半分非分之想。 李存审自从回到洛阳之后,便辞去了身上一应职务,便是被李存勖拜相,他也推辞不受。但李存审毕竟是大唐老一辈功勋最为卓著的大臣,他的分量,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不会失去。今日这样的大宴,李存审也在受邀之列,而且位置极为靠前,就在李嗣源身旁。 李存审察觉出李嗣源眼中的顾虑,在人群稍稍稀疏的时候,端着酒杯来到李嗣源桌旁坐下,笑着对他道:“今日本是大喜之日,老夫却怎么看见你眼中饱含忧虑?难道是担心李从璟那小子不成?” 李嗣源对李存审执礼甚恭,在此之前,李存审为内外番汉大总管,而李嗣源副之,李存审是李嗣源的直属上峰,而且李嗣源向来也敬服李存审的功绩,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李嗣源而言,饱学而有儒将之风的李存审,无疑是他极为尊重的。如若不然,李嗣源之前也不会让李从璟拜在李存审门下。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