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取得了阻击战的胜利,一时之间,这些并不隶属于李从璟麾下的将校们,心中满是喜悦、感激,但面对李从璟,他们却又竟不知说什么好,话出口,便只这一声轻呼。 随即,所有迎接李从璟的将校,突然默契的站住脚步,整齐的朝他行了一个军礼。 李从璟没说什么,站定,回礼。 张大千随李从璟一道下马,此时高兴的朝诸将简单解说了一下昨日战况。 诸将闻言,俱都愣然不已。 他们方才已经看出李从璟带领大同军取胜,然而在他们的想象极限中,也不过是李从璟等击退了契丹先锋马军而已,仅此就让他们足够敬佩李从璟,因为在“败走”途中,返身以千人战三千人,要胜之那已是极难。 然而,李从璟不仅率领大同军将三千契丹先锋精骑击溃,更是一路追击,驱赶这些契丹溃军,将后续契丹追兵主力军阵冲散,而使其也大溃。此举已经超出大同军诸将的想象力极限,那已经不是极难之事,而是常人想都不会想到的事,即便是想到了,那也是万万不敢去做的。但李从璟不仅做了,而且做到了。 即便是在昨夜的战斗中,李从璟等并未对契丹援军主力造成太大杀伤,也未使其完全丧失战斗力,毕竟李从璟所率军力不多,能让契丹援军大乱而退,已是能做到的极致。是以李从璟昨夜算是见好就收,没有与契丹追兵主力死磕,但仅仅是迫其溃退,就已是莫大壮举。 良久,之前一直对李从璟颇不服气的陈力,率先发声,他喟然而叹,不顾一礼刚毕,再次对李从璟深深一拜,起身时发自肺腑道:“李将军不愧是‘幽云之福’,亦我大同军之福也,此番若无李将军,大同军岂止是陷入危境!论智、勇、胆,李将军实在是末将生平所仅见,末将服了!” 其他那些先前对李从璟颇不以为意的一小撮人,此时也都尽皆拜服。这不是他们没有立场,而是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只要不是失心疯,再一味固执己见,已经毫无意义。 李从璟对大同军没有太多想法,顶多希望在日后的战场上,他们能守住云州,和幽州共拒契丹而已。若是再想得深远一些,他日李从璟离开幽州,大同军若是能扛起护卫边境的大旗,那他就已心满意足。 这些姑且不论,李从璟问那些步卒将校,“目前渡河乃是紧要,船只可曾都预备好了?” 陈力答道:“李将军放心,船只都已备好。”说完,笑道:“李将军和将士们为大军阻击顽敌,我等先走一步,已是心中不安,既然到了黄河,哪里有不尽快将船只预备到位的道理?” 李从璟点头道:“如此甚好,辛苦陈将军。” 陈力摇头,正色道:“在李将军面前,谁敢言辛苦?” 诸将纷纷称是,随即,相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李从璟下令大同军渡河。 在没有契丹追兵威胁的情况下,大同军渡河一事进展得很顺利。 渡过黄河后,张大千等大同军将领莫不松了口气。当下而言,他们至少已经暂无性命之忧。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在众将士没有生命威胁时,已是两夜一日不曾进食的大同军将士,都感到了极难忍受的饥饿。这却是摆在大同军面前的又一个难题了。 前日大同军在秦仕得率领下,与耶律雉阵战,因秦仕得重伤,大军陷入困境,后因李从璟相求,一把大火之下,大同军将士得以全身而退。然而他们出证时所携带的辎重,包括粮食,却永远留在了那场大火中,再也拿不回来了。 这两夜一日来,大同军将士都在奋力奔战中,一来实在无暇进食,二来也没有精力去搜寻食物,所以到现在为止,众将士都是饿着肚子的。 实话说,李从璟也饿得紧。 众人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王朴望着平静的黄河河面,呢喃道:“如此胜地,如此大河,内里该有多少鲜美大鱼?” 他这一声感叹,让李从璟不由得想起,当日王朴盯着他烤兔时的嘴馋模样,这厮也是一个吃货,李从璟等人随身本有携带干粮,但早已毁在激战中,这么久不曾进食,王朴看到的黄河恐怕已不是河,而是满满一河鱼了。 第五姑娘蹲在地上,鲜艳的大红衣裳看上去如同一朵鲜花,她双手撑着小脑袋,怔怔看着河面,“这河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