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敌烈义子耶律雉。据我等所知,耶律敌烈此番好像并未亲自前来。” 李从璟点点头,心中了然。他在山包上站了这么久,早已将战场大势大局和细节看在眼里,通过观察他发现,眼前的契丹军一举一动虽然不失为精准,但其主将的布局、调度水准,距离名将仍旧有差距。大同军情势不利至此,连秦仕得都已经撤出战场,别说耶律敌烈,就是耶律敌刺、耶律德光、耶律倍等人在此,都不可能让大同军抵抗到现在还吃不下。也就是说,大同军至今未败,固然是其精锐之故,但也有对面的契丹主将排兵布阵不够到位的原因。 “若是如此,我的计策就成了六分了。”李从璟道,不理会张大千眼中的错愕和欣喜,他接着问:“秦将军是如何受伤的?” 提起这茬,张大千就一阵恼火,他愤然道:“起初与契丹蛮贼交战,军帅带领我等突入契丹军阵中,无往不利,杀得契丹蛮贼丢盔弃甲,胆寒不已,眼看大军就要破阵,却凭空突然杀出来几员契丹大将。先到的一员契丹将领,年轻得很,还不到二十岁的模样,不过身手却是异常凶狠,而且心机深沉,他在出手之前,让一大群契丹蛮贼骤然发力,不管不顾向军帅扑过来,他自己也随即出手。虽然军帅成功将其斩杀,但防备不及那群契丹蛮贼,虽然我等奋力相护,军帅仍是受了伤……” 说到这,张大千目光中有火色闪动,“事后在契丹蛮贼的呼喊声中得知,那员契丹将领便是耶律敌烈最小的义子。此人阴险至极,正该万死,军帅一刀将其斩为两半,还是便宜了他!但军帅在受伤之后,紧跟在这个小狼崽身后、之前一直不曾露面、刻意隐藏身形的一员契丹大将,骤然杀出,一刀砍在军帅肩头,让军帅吃了大亏——那是耶律敌烈第五个义子,契丹蛮贼呼其为五王子。” “但最可恨的还不是在这,那那五狼崽子一击得手之际,我等奋勇冲上,他却也再无机会,但就在这时,趁军帅受伤,我等不备,一只比寻常利箭大了三倍的铁箭,突然从契丹军中射出,将军帅胸膛洞穿,导致军帅重伤,不得不撤出战斗!” 张大千说完这些经过,免得不既羞愧且愤怒的骂契丹蛮贼几句。 李从璟听到这里,却是眼神又明亮了几分,他缓缓道:“老八年少而轻率,但不失心机深沉,老五隐忍不发,在老八耗敌之后出手,不仅心机深沉,更兼心狠手辣,有用老八吸引敌人火力之意……最后这支铁箭,那才是抢夺军功的幕后大头!”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如此,我这计策成了八分了。” “什么?”张大千完全没弄懂李从璟的意思。 李从璟却已不打算再解释。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李从璟望了暗下来的天空一眼。今夜无星辰。 他露出一个笑容,“想不到还有天空作美,如此,我计大成矣!” 张大千摸了摸后脑勺,不明所以。 而就在这时,夜色中有火光亮起,火光逐渐扩大,不时就有了燎原之势。看那样子,竟是草原上起了火,火烧野草,立即向战场卷过去。 张大千大急,“不好,有人放火,大军危急!” “不危不危。如此,大同军才有可能脱身。”李从璟摇头轻笑道。 …… 契丹军中。 老八的身体静静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已经没有一丝温度,他半身都被劈开,脏腑全都流了出来,整个胸腔如同被一支大手掏空,里面只剩下骨架和血肉,再没了其它器官,看起来如同被去掉内脏的羊。 这具尸体旁,默然静立着六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看到老八死不瞑目,犹自张大如铜铃一般、透露着深深惊恐和不甘之色的双眼,众人脚底都有些发寒。 耶律雉一把揪起老五,暴怒斥道:“你说你为老八掠阵的,你说你为保万全,要照应他的,这就是你的万全之策,这就是你为他掠阵、照应他的结果吗?!” 两人的脸都要贴到一起,这让老五的鹰钩鼻看起来分外明显,面对耶律雉的责骂,他神色阴沉而清冷,一把挣开耶律雉的手,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