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必然是为了对付段将军麾下三万大军,段将军应当尽快赶过去主持大局!” 段凝想了想,果断摇头,“李从璟就在前面,我们人手不多,跟过去要是被李从璟发现,那岂不是送上去给人家下酒?不能去!” “可西边儿有段将军麾下三万大军,正在与百战军交战,难道段将军要舍其自己部属不顾?”崔义符有些生气。 段凝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作为主将,骤然遇袭已是让前方将士担心,但如今本帅无恙,前方将士想必也能安然对敌,李从璟那厮狡猾得很,若是我现在凑上去,被他设计捉了去,那才是害了前线三万大军,此诚不可为之。” …… “李绍城如今驻守在曲城,昨日辰时,三万梁军出现在曲城外,围了城池。最新战报,是李绍城昨日与今日与梁军交阵数场,各有损伤。李绍城留彭祖山镇守城池,自己带着孟平驻扎在城外,昨日与梁军交战,便是在城外阵战。” 从新乡城出发,君子都连夜回师,到了翌日黄昏,终于赶到了百战军主力驻扎之处,隔着十来里的距离,让君子都隐蔽停留之后,李从璟带着一干人等接近了曲城,寻了一个高处,观察曲城外的梁军营盘。 曲城不大,位于唐梁交界处,时常易手。梁军北攻时,曲城为梁城,唐军南下时,曲城为唐城。这回百战军东来,曲城又到了李从璟手里。这样一个四战之地,又非要塞,城防自然谈不上如何坚固,李绍城将百战军精锐尽数驻扎城外,与梁军阵战,可进可退,无疑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从李从璟所在山包望过去,可见曲城如盘,城外有营寨,是百战军所在。再往外,是连成一片的梁军大营,军帐如星,望楼如戟,巍峨壮观,充满肃杀之气。这时分,两方营寨前的空地上,正有双方军阵,军阵由无数个小方阵组成,而成一个大矩阵,如铁蟒。 梁军围城,军力布置虽然有侧重,但单一方向上的军力并不比李绍城的多上多少,这会儿,两个严整的军阵前,是正在激战的战场,双方人马厮杀在一处,虽然李从璟与交战的地方隔得有些远,但金戈铁马的声音依稀能闻。 “看战场形势,双方胜负局面尚在两可之间。现在在城外与梁军激战的,是孟平所率的精锐步卒大军。”郭威看清了战场情况后问李从璟,“军帅,我等如何行动?” 李从璟没有立即回答,如今天气渐渐热了,众人在太阳下晒了半晌,都已是满脸汗水,由此可以想见,正在交战的双方将士,甲胄下的身体是何等燥热,怕是汗水和血水掺和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了。 他问郭威:“你且说说看,我们该当如何?” 郭威跟随李从璟虽然时日不长,但并不是一个不知兵的,算起来他从军也快一年了,本身天赋高,又好学,这会儿看清战场形势,心中对接下来如何行动,在李从璟问起之后,是有一番腹稿的。 郭威沉声缓缓道:“目前我等刚到此地,优势在于出其不意,所以奇袭可用。但是经过长途奔波,将士都有些劳累,不如等到夜里,袭击梁军营地。如今有梁军阻隔通道,我等不能和李绍城和孟平将军取得联系,但想来若是我们晚上袭击营地,他们定然也会配合,这点默契应该是不用担心的。若是如此,此事大有可为。” 这就是非常人和寻常人的区别,寻常人能将自己分内事做好就不错了,怎会去想太多其他问题,而一直想要走到更高的地方去的人,才会思考高位者会思考的问题。决定一个男人前程的,往往是眼界和心胸。 李从璟很认同郭威的意见,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吩咐下去,众将士抓紧时间休息,待到子时,夜袭梁军营地!” 在眼下情况下,大军行动也无需太多其他谋划,因为可供的选择也不多。而曲城外的梁军还不知有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队伍,早就离开了百战军主力,去他们身后踹了他们主将屁股一脚,这会儿又到他们身后,准备踹他们的屁股了。所以郭威的计策是切实可行的,而且最为直接有效。至于能取得多大的战绩,就要看具体的行动了。 李从璟带着一干人等离开山包,回到君子都隐蔽处,开始修养身息。养精蓄锐。 天色渐渐晚了,到日暮时,留在高处继续监视曲城战场的将士回来禀报李从璟,双方已经罢战了。 子时前夕,李从璟一边擦拭自己手中的横刀,一边留意丁黑。 丁黑也在擦拭自己的刀。他的刀多,擦起来更加麻烦些。但杀起人来,也要有威力得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