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梁军前阵的阵型。 李从璟嘴角带笑,又给投石车传令:“火石不断,轰击梁军大营!” 军营目标大,投石车这下不用怕打偏,但凡有石块出手,必定悉数落入梁军大营,不多时,梁营火光大盛,营寨烧了起来。 营寨被烧,梁军退路全无,一时大乱,百战军各部,趁机加紧攻势,争取战果。但梁军战鼓声不停,反而更有威势,梁军慢慢又稳住脚步,只是气势上却不可避免矮下去一截。 有一队梁军骑兵,意图绕过战场,去摧毁投石车,被李绍城指挥一股百战马军拦下,厮杀一阵,只漏了几骑。那几骑还没冲到投石车跟前,就被护卫投石车的百战步军以弓箭射下马。 “梁军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攻无可攻,这下没辙了吧?”张小午抹了一把额头汗水,不无得意道。 当下战场混战一块,又是黑夜,局势难辨,但每一处,都是百战军牢牢把控着掌控权。 李从璟没他那么乐观,梁军确实一时无从着力,但百战军要赢得这场战斗,却也还没那么容易。河阳军的确训练有素,堪称精锐,即便是大营被烧,却仍旧没有败退,韧性极佳。各部依旧在抵抗,真要这么打下去,不知何时能完。 战事陷入胶着。 但李从璟不急。 战场大势现在已尽入百战军之手,他相信朱铨周比他更急。梁军势尽,他相信朱铨周若是不想认输,定会穷则思变。梁军要扭转战场局势,眼下来看,只剩一条路。 其实不只是梁军,百战军要想打破僵局,赢得这场胜利,其实也只剩一条路。 梁军的路,和百战军的路,并非两条路,而是殊途同归。 李从璟能看出来,他相信,朱铨周也能看出来。 所以他在等,等朱铨周走这条路。 朱铨周比他急,所以他就不急。 他只是在身旁放了许多火把,火把照亮了他身后的大旗,也照亮了他的盔甲。 李从璟甚至摸出干粮,就着清水,在马旁吃了起来。 火光下,他盘膝坐在地上,吃的不紧不慢,肉干在嘴里咀嚼充分了,才会咽下去。 在眼下这一刻,战场上已经没他什么事。 李从璟举起肉干,对简直惊呆了的张小午等人示意:“你们要不要也吃点?” 张小午等人机械性的摇摇头。 李从璟笑了笑,一边咀嚼着干粮,一边发音不清道:“大战一场,难免消耗不少精力,接下来的战斗可是关键得很,补充些气力,胜算也大些。” 在他身边,军情处三位统领和郭威寸步不离。因为他们不在百战军战阵编制之内,战场上他们可有可无,现在加入战场,作用也不过一个陷阵士罢了,倒不如跟在李从璟身边,护卫他周全,或者随他冲阵,充当尖刀的角色。 桃夭夭靠着马肚,头盔下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就着水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清水,她似乎不喜欢这种饮水的方式,脸上没什么愉悦的表情。 郭威好奇的打量李从璟,眼神怪异,不消说,他心里肯定在诽谤:怪物。 半刻之后,张小午指着梁营的方向,机警道:“有一群梁军马军杀过来了!” 他说完这话,本是想提醒李从璟,但他话刚说完,转过头时,李从璟已在马背上。 “好钢用在刀刃上,一锤定音,就看你我了。”李从璟取下马槊,握在手里,注视着遥遥奔来的梁军马军,他看不清对方面容,但他的话无比笃定,“杀过来的是梁军河阳节度使朱铨周,取下他的项上人头,此战就胜。” 战事胶着,两军之力达到一个平衡点,唯一能改变这种均势的,就是主将之间的胜败生死。 这一刹那,李从璟想起后世看过的无数战争场面:交战之前,大将阵前约战。以前李从璟觉得这种事情有些扯淡,后来才发现这样的事,并非子虚乌有。 轻夹马肚,李从璟策马踏出,郭威和桃夭夭依旧护卫其两翼,呈品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