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少顷,城中鼓声响,这些百姓中不少人立即丢了锄具,撒开脚丫子往城里跑。 号角数声呜咽,城门轰然关闭,吊架被拉起。城头人影攒动,忙成一片。 长龙一般的行军队伍,在城前摆开阵势,一个个豆腐块一般的巨大方阵,依次陈列开。李从璟策马走到最前,在城门前望了城头几眼,一挥马鞭道:“大军扎营,传军情处锐士来答话。” 早有军情处锐士等传,李从璟话音落下没多久,一人上前来,向李从璟行礼:“见过将军!” 李从璟在马上点点头,道:“我且问你,城中守军几许,守将何人,才能如何?” 那军情处锐士道:“因董璋率军前往泽州,城中守军只千五百人,守将董怀德,为董璋族弟,是军中宿将。” “千五百人?”李从璟呵呵而笑,平心而论,董璋留这么多人看家,已是超出规格,只是千五百人分守四个城门,一个城门不到一个指挥的兵力,这可真是一块油而不腻的肥肉,“下去领赏吧。” 李从璟踏马在城前走了几个来回,再次传令全军:“大军休整半日,明日巳时,全力攻城!” 当卫道听到“全力攻城”四个字的时候,再次意外的怔了怔,“难道将军真要攻占怀州?这是为何?不过,这倒也是未尝不可……” 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卫道向李从璟请教:“敢问将军,大军为何要攻怀州?” 李从璟沉默了一会儿,道:“李董联军毕竟势大,无论是大战于野,还是强攻潞州,百战军难言稳胜,为今之计,唯有避实就虚,先克防备不严的怀州,迫敌回救,如此我等可收攻守易行之效。” 卫道恍然,点头道:“守城总是要比攻城容易得多,比起野战,伤亡也要小得多,眼下怀州只千余守军,将军这招避实就虚,易攻受之形之策,实在是妙极。不过,若是董璋回援前,我等还未克城,岂不是危矣?” “天下哪有稳胜不败的仗,哪有不承担风险、不付出就能获得好处的事?”李从璟淡然道,“当今之计,不仅要克怀州,还要速克。如此才能在董璋回援之前,布置城防。” 卫道稍作寻思,突然微笑道:“将军此计虽好,然,除却以怀州拒董璋,只怕将军还另有准备吧?” 李从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当日大营扎好,李从璟在大帐召集诸将,“当日在潞州时,尔等为抢首功互不谦让,士气高涨,本使欣慰。而今,董璋老巢就在眼前,其内货真价实,不过千五百守军,明日头阵,谁敢于我去打?” 终将纷纷争先。 “好!”李从璟拍案而起,开始点将,“蒙三、丁茂听令,着尔等率本部将士,明日头阵!” 蒙三丁茂应声出列,抱拳道:“得令!” 李从璟继续道:“彭祖山听令!” 彭祖山出列抱拳,“在!” “着令你率临时战营两千将士,以两个指挥为单位,在头阵之后,打第二阵、第三阵!” 彭祖山自离开李嗣源到淇门,在百战军一直都是练兵,未曾有机会出战,早已手痒,此时得令,分外激动,“必不让都指挥使失望!” “李绍城听令,着令你率马军一部,为大军掠阵!”李从璟喝令道。 马军在攻城的时候,一般都是干这事,李绍城业已有心理准备,此时接令,“末将得令!” “孙二牛听令!”李从璟又看向一位将领,“着令你带斥候都将士,分散各要道,但有梁军游骑,悉数杀之;另派遣一部远赴孟州,监视其驻军动向!” 孙二牛抱拳道:“得令!” “军情处锐士,自去执行既定任务!”李从璟最后道:“攻克怀州,拿下真正的首胜!” 当日夜,大军早歇。翌日辰时,大军用饭,巳时,大军开出营门,于怀州城外列阵。除却大军主攻之东门,南北各门外皆驻一个指挥,列阵以待,随时准备配合进攻。围三阙一,西门放开,以供怀州守军弃城逃窜,免得其殊死抵抗。 大军阵势摆开,枪戈如林,旌旗横飞,棚车如虎,方阵似豹,各类攻城器械排列其间,高如巨人,俯瞰苍生。李从璟踏上楼车,但见脚下大军威如蛟龙,自有一股震天撼地的豪气,观一眼怀州城头,鸦雀无声,随即拔出横刀,昂扬下令:“各部就位,投石车,击!” 随着他一声令下,令旗挥舞猎猎作响,号角声拔地而起震荡低空,沉闷而悠远的投石车甩臂声,几百斤的巨石升入高空,跃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天降陨石一般砸落城头。 近三十架投石车,集中攻击一面城墙,其势若珍珠落玉盘,若大风卷珠帘。密集的巨石雨下,轰鸣声震耳欲聋,碎开的石屑好比天女散花。 不比当初率千余人攻淇门,条件艰苦,器械匮乏,打得捉襟见肘,而今,为此战李从璟准备数月,兵足将精,攻城器械的阵容堪称豪华,打得就是一场不要钱的战争。 当发动一场战争的始作俑者,有实力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