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本就不多,这回我已经全都带上了,来援军队都是步卒。从淇门到此,比起从潞州到此,距离分毫不短。我调的援军,也算日夜兼程,但此时,他们确实还在路上。” 桃夭夭怔了一下,瞧见李从璟无力的模样,长发掩盖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桃夭夭道:“不过,若是援军没到,而卫道又没能拦住安义军援军,我们岂不是要遭殃?” “那倒也不至于。”李从璟说道,“我还是有计划的。” “什么计划?”桃夭夭问道。 李从璟叹了口气,无力道:“你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当然。”桃夭夭嘴角微微上扬,“将军也可以不说。” 李从璟只得如实道:“你也知道,我的斥候,可以观察到四十里之外的动静。要是安义军援军真来了,我们跑路还是来得及的。” “逃跑?”桃夭夭好似有些惊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没有了。”李从璟掩面道。 “没有了?哈哈哈哈……”桃夭夭这回是真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李从璟以手扶额,他真的很想问桃夭夭一句,“你一个姑娘家,笑这么张扬,真的好吗?” 陈致远终于看不下去,为李从璟这个未来东家解围道:“但是无论怎么说,眼下,都是都指挥使赢了。” 提起这茬,已经重新看向前方的桃夭夭,微微偏头,问道:“将军之前似乎说得很坚定,不会对安义军动手。但是昨晚动起手来,好像半分也没有不客气。” 李从璟摊开手,一脸无辜道:“百战军确实不曾动手啊,是李环想要偷袭梁子山,结果反被梁子山的豪杰所杀。至于杀吴韬,那也是他们先动手,我只是为部下出口气而已。” 桃夭夭刚喝下一口水,顿时被噎住,咳得脸红脖子粗。桃夭夭再不理会李从璟,脸若冰霜,目不斜视,只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无耻!” 陈致远也被李从璟颠倒黑白的本事所震惊,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可这事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呐,毕竟安义军被都指挥使收编了。”最后,陈致远担忧道。 桃夭夭替李从璟回答道:“只怕李将军不会奢求别人都信,他只不过是给世人一个说法。至于收编一事,李将军倒是可以说,那是安义军主动投靠。” 李从璟笑了,他道:“看来,你已经比较了解我了。” 桃夭夭黑着脸撇过头去,眉眼下拉,这回是真不说话了。 陈致远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默默感慨道:“真是够无耻啊!” 几人到君子林时,卫道已经回到家中。 卫行明只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卫道比卫子仁虽说大些,却也大不了多少,但他身上的气质,却要成熟得多,有一种久经世事才能锤炼出来的干练。 依然是那间小屋,竹帘几许,帷幄依依,墙前书架上的典籍散发着墨香,墨香飘散在风里,和茶香共舞在房间里的每一寸空气中。 “先生神计,智退千军,破百战军之危,解梁子山之难,若鬼斧神工,今李某特来相谢。”李从璟向卫家三人抱拳,诚恳道。 陈致远也抱拳,“先生鬼才,陈某早知矣,此番领教,惊才绝绝,实在是佩服之至。梁子山上下感念先生大恩。” 卫行明呵呵笑道:“将军和大当家不必客气。两位计擒李环,不费一兵一卒诱降安义军,才是大才,我儿这点小道,却是不足挂齿了。” 李从璟看向卫道,微笑道:“若说卫先生一人退千军的本事都是小道,世间军谋恐怕再无大道了。卫先生,此事堪称军事奇迹,可否为我等解惑一二?” “将军谬赞。”卫道拱手道,复坐好后,轻轻一笑,“世间奇事初看固然令人惊讶,但若是说破其中关键,便一文不值了。” 顿了顿,卫道这才道:“其实卫某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出仕潞州,李嗣昭老将军在时,添为掌书记。这回潞州马军一千援军之所以退回,不过是因为卫某伪造了一份军令罢了。” 饶是以李从璟的定力,闻言也是错愕不已。 首先,他是惊愕安义军援军退回,竟然是因为一份伪造的军令;其次,他是惊讶卫道年纪轻轻便能做到掌书记这个位置;最后,是惊讶卫道明明为掌书记,竟然会伪造军令,来帮助梁子山——伪造军令,可是不折不扣的死罪。此后,别说再回去潞州做官,卫道能否活着,都是个问题。 李从璟和陈致远感慨道:“卫先生大恩,没齿难忘。” 卫道倒是看得淡,从容笑道:“陈大当家于家父有救命之恩,万死难报,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