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李从璟才能忍受十年寂寞! 自己走过了千年时光,又从幽州辗转数百里来到魏州,自己走了那么久,又走了那么远,难道就是为了来这里送一个死? 李从璟不甘心! “张朗,老子定要取你人头!”李从璟的吼声,承载了千年的厚重。 随手甩出横刀,将面前一名梁军狠狠击落,面对面前刺来的数柄长枪,李从璟硬生生勒住马缰绳,战马一声嘶鸣,人立而起。 这个当口,李从璟却已抄起背负的长弓,一只铁箭搭在弦上,弯弓如满月,箭头准确无误锁定三十步外,正打马而走的张朗!动作之快,让人只能看到最初和最后的部分。 在马蹄还未落下之际,箭已离弦! “嗖”的一声,铁箭已穿透三十步的空间,一箭将那银甲将军射落马下! 战马在梁军铁枪刺入的时候发出惨嘶,李从璟在战马摔倒之前,提起马鞍边的备用长槊,滚落马背后,手握长槊中端,怒吼一声,槊头横扫一圈,那刺杀了战马的梁军,纷纷惨叫,捂着喷血的脖子倒在地上。 “奉晋王令,取张朗项上人头,挡我者死!” 一声暴喝,声如洪钟,震耳欲聋,竟然一下盖过了周围的厮杀声。已经杀成血人的李从璟,浑如来自地狱的杀神,从地上一窜而起,长槊一抖,挡在他面前的数名梁军顿时脖颈没了一半血肉,生机全无。骇得周围梁军面无人色。 “竖子休得张狂!”一名梁军骑将冲杀过来,大喝一声,气势不凡,想来也是一个勇将。 眼看梁军骑将就要将李从璟身子撞飞,李从璟长槊向后一滑,槊尾撞击在一名偷袭的梁军胸口,将其击倒,而梁军骑将长槊已到近前。千钧一发之间,李从璟却不退反进,右脚向前一步,脑袋一偏让过长槊,左手同时护在脑前,右手带着长槊忽然向前一溜! 长槊如长蛇,自下而上贯穿了那骑将的胸腔。战马跑过,而骑将的身子却挂在李从璟单手伸出的长槊上,如一截干肉!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不由自主向后退却,看李从璟的眼神如见鬼神。 李从璟头一偏,看到了什么,立即一脚将口中不停冒血的骑将踹飞,助跑两步,脚步原地一转,长槊离手飞出! “张朗,拿命来!” 众人随着长槊飞离的方向望去,就见长槊前方,被李从璟一箭射落马下的张朗,正在众人搀扶下上马——之前李振藩那一箭虽然劲道非常,却失了准星,只是钉在张朗肩膀上! “将军当心!”已有梁军失声大喊。 然后一切已经为时已晚,长槊眨眼间已经到了张朗眼前,在他骇然的眼神中,穿透他的身体,将他带飞出去。 落地后的张朗,被长槊钉在地上,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李从璟翻身跨上一匹战马,从地上抽起一根丈八马槊,朝天举起,冷冷环视周围惊恐不定的梁军一眼,一字一顿道:“杀张者,晋阳李从璟!” 第6章 余心之所向 相比较之前的怒吼,李从璟最后一句话,无疑来得平静得多。只不过这话落在众人心底,惊起了阵阵波澜,也让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李从璟这三个字,记住了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杀敌主将的消息,迅速扩散开来,战斗随即进入尾声,除却溃逃的梁军,余者俱都再无抵抗的信心,纷纷投降。 从马直都指挥使往地上吐了口带血唾沫,遥遥望向那个马上的身影,狠狠道:“真他娘的有种!” 魏州城楼上,白发将军吴靖忠犹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唯独李存勖,此时大笑曰:“我晋军今日又多一骁将!” 李绍荣远远望见那个提着人头,打马回奔的年轻人,不由得想道:“此子,不亚于其父李嗣源啊!” 李存勖没有立即进魏州城,而是立马在城前,等着李从璟策马而回。在他身后,众多将领官吏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眼前那个一身血渍的从马直军士。 李从璟身上的柳叶甲已经多处破损,面前一大块跟吊着布条一样,怎么看都狼狈不堪,像一朵狗尾巴花。 “从璟幸不辱命,带回张朗人头。”李从璟翻身下马,高举张朗死不瞑目的头颅。 李存勖挥手让李绍荣将人头收了,上前去扶李从璟,他自然不敢受此大礼,连忙起身。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李存勖一副老大宽慰的模样,“给本王长了脸。” 跟在李存勖身后的众人自然是纷纷附和,夸赞李从璟少年英雄,又说李存勖慧眼识人云云,最后不忘提到灭梁指日可待如何如何。 “昨日本王曾言,若是你能取得敌将人头,必重重赏于你。今日你果不负本王所望,本王自然也要兑现诺言。”李存勖抚须道,“你如今官职从九品,斩杀敌军主将,本王便连升你三级,任命你为从马直副指挥使,官至正八品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