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美人见程彦神情若有所思,便继续道:“李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妾想,翁主当是比妾更为清楚。” 薄情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一个人,肯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割舍自己的利益,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崔美人道:“李郎君待翁主如此,翁主却将他看做兄长,李郎君岂有不委屈之理?所以昨夜才会那般说话,让翁主误会了他原本的意思。” 手指握茶杯握得有些久,程彦终于察觉了茶水的烫,松开茶杯后,轻轻吹着手。 一边吹手,一边思考崔美人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李斯年为什么不直接对她说喜欢? 她不是没有问过李斯年,李斯年是怎么回答的呢,李斯年说,小翁主,等你长大了,自会明白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委婉告诉她,他对她没有任何意思,叫她别乱想。 她听了他的话,自此再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只将他当做兄长一般。 可她按着他的心思将他当兄长了,他却又告诉旁人他喜欢她的事情,这不是有病么? 更何况,她不是没有被人喜欢过,她知道被人喜欢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李斯年对她的那种不冷不热的疏离态度,怎么可能是喜欢她? 李斯年这般与崔美人说话,或许是有旁的打算,或许,是崔美人误解了。 总之,她不信李斯年喜欢她。 程彦道:“并非我要将他当兄长,我也曾问过他对我的态度,也曾试探过他的心意,是他要我不要多想。” 说到这,程彦觉得自己分外委屈。 李夜城那般谨慎的一个人,李承璋又是个腼腆害羞的性子,可哪怕如此,他们也不曾掩饰过对她的喜欢,可唯独李斯年,让她摸不准他的心意。 说到底,还是不喜欢。 当然,也有可能是喜欢,类似于逗猫逗狗的那种寥寥的喜欢,而不是放在心里的喜欢。 程彦一直不相信李斯年对她的喜欢,崔美人见此不免有些着急,便道:“肯定是翁主误会了,李郎君若是不喜欢翁主,怎会为翁主做这么多事?” “你或许不知道吧?” 程彦抬眉看了眼崔美人,道:“我与他的关系,原本是与你一样的。” 她用他的才情与朝臣世家们相斗,他利用她的身份翻身,政治联盟,毫无感情可言。 “只是如今相处久了,合作之间的生疏才少了些,才会让你生出几分误会来。” 程彦平静说完这些话。 崔美人听此更急了,道:“翁主,李郎君的身份虽然尴尬些,不被世人所容,但他的容颜气度却是世间无二的。” “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对他情根深种,但他从来瞧不上眼,觊觎他的人,被他一一清算,他们的下场,不用妾说,想来翁主也是知晓的。” “这些人里,其中不乏身份高贵如翁主一般,甚至比翁主更为尊贵之人也曾有过。” 她一直挺想不明白的,李斯年最初与程彦结识,或许确实是因为利益的缘故,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程彦难道还不明白李斯年的心吗? 可转念一想,程彦要的是明明白白说喜欢,而李斯年的喜欢,恰好是那种只可意味不可言传的,一来二去,两人的误会便越发深了,才会导致昨夜的程彦将李斯年当兄长,李斯年让程彦唤他表叔的事情。 想到这,崔美人越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程彦理一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李斯年的心情若是好了,她的日子,崔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本着这种心理,崔美人再度开了口:“李郎君若为权利才亲近翁主,那他何不找六公主?” 程彦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