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今天带着帽子,拿着个电脑在自己的休息位置上写东西,看到谢时冶来了,叫他过去。 谢时冶小跑过去,恭敬道:“钟导,早上好。” 钟昌明看他精神不错,笑眯眯问:“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谢时冶点头,钟昌明说:“接下来没那么多动作戏,不用担心。”他开玩笑补充了一句:“就是有打戏,也是你打傅煦的。” 谢时冶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笑容:“钟导,可千万别再让我真打了,再打下去,说不定傅煦下次都不想和我合作了。” 钟昌明哈哈大笑,说了句他敢。这时候钟导演又不见之前对谢时冶的横眉冷对了,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谢时冶拍戏状态渐入佳境,钟昌明多少收回成见。 谢时冶顺便将剧本拿出来,想跟钟昌明讨论一下他昨晚看剧本的一点想法。 钟昌明的助理拉了把椅子给他,谢时冶小声道谢。他是有礼的,这是整个剧组对他的印象。 有许多明星在剧组里,不管对外人设如何,在剧组这种又累又苦的地方,基本都维持不住人设。 演戏已经够累了,怎么可能无时无刻对着剧组的人演下去。 但谢时冶不一样,待人接物,如沐春风,不少剧组成员都对他路转粉。 谢时冶手刚指到剧本上,钟昌明就说:“小傅这么快就给你送过去了?” 谢时冶一愣,没搞明白钟昌明在说什么,他看向钟昌明,却见钟昌明的目光停在了他的左手腕上,那根红绳。 当下,他意识到了什么,心沉了下去,甚至希望钟昌明不要再继续说了。 钟昌明当然听不见他的心声,而是继续道:“昨天我去小傅的房间,他正好在收拾东西,我看到这个,就叫他把这个给你送过去。这是我跟小傅去泰国玩的时候一起求的,我的那根给我女儿戴了,她本命年过得很顺,你刚见了血,戴这个正好。” 钟昌明说了一堆,也不见谢时冶回话,心里有点诧异,这个孩子不是最知道礼仪的吗,要平时应该早就道谢了吧,还是说谢时冶不信这个?那为什么还戴着? 他疑惑地看向谢时冶,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那眼神竟有些惨烈,就像一束光被湮没,又像一簇火花熄灭。 瞧着可怜,几分茫然,转瞬即逝。 再定睛一看,又觉得是错觉,什么也看不出来。 谢时冶仍是温和的,垂下眼睫,盖住了眼睛里所有的情绪,他说谢谢钟导,他都不知道这是钟导的一番好意。 钟昌明心里有点打鼓,干笑了两声,说别客气。 这时傅煦也上好妆了,拿着一杯咖啡过来,见他们凑在一起,便问:“在讨论剧本吗?” 本来还坐着的谢时冶猛地起身,甚至没看傅煦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傅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看向他的恩师:“你跟他吵架了?” 钟昌明吹胡子瞪眼:“你来之前我们好着呢,再说了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哪有成天跟年轻人过不去的道理。” 傅煦坐到了谢时冶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那他怎么生气了?” 钟昌明反驳道:“他哪生气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傅煦吸了口咖啡:“他生气就咬嘴,刚刚不就是咬着嘴走的。” 钟昌明:“那肯定也是在生你气。” 傅煦无辜得要命,他才过来,刚刚化妆间的时候,气氛还很不错,谢时冶甚至特意感谢他送的喷剂,怎么可能是在生他气。 肯定是老师无意间惹到谢时冶了,把人气得都不跟他打招呼,就走了。 谢时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来回地翻着剧本,将即将要演的片段看了不下十遍,却一个字都没办法进入脑袋里。 就好像他昨晚辛苦背的词,全做了无用功,不受控制地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