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啊…… 他却没有办法将这份爱还给信长公。 “收敛情绪,别让人看到了引起怀疑。”药研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暗暗提醒,“别忘了,现在的‘另一个你’在森兰丸的身上。” 这句话让不动行光一下子醒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了药研一眼。 是啊,他已经不在信长公身边了,信长公此时随身携带的护身刀是药研藤四郎,而他早就被赐给了森兰丸。 将视线重新放在了茶会中心,一直跟随在信长公左右的那个美貌少年同样引来了不少注目。森兰丸,照顾信长公的小姓之一,却也是最被器重的小姓,其受宠的程度只看他被信长公赐予了两座大城池的城主之位就能可见一斑,想想和那两座城相比,自己这把短刀之后被送给他也没什么了。 茶会一直办到傍晚,结束之后又换成了酒宴,一直到夜深,各路人马纷纷离去,这座本能寺才渐渐安静下来。 到了夜晚,更是短刀的天下,因为总是要避着人去讨伐溯行军的关系,不动和药研甚至能做到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听织田信长与人对话。 “主人,时辰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森兰丸的声音恭敬地响起。 提到休息,织田信长沉默了一下:“兰丸啊,你这两天在本能寺休息得如何?” “多谢主人关心,兰丸休息得很好。”森兰丸谢过之后,不禁追问一句,“主人这两天可是没睡好?”作为最受宠的小姓,他哪里不懂主人的心思。 “倒也不是没睡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信长摇头失笑,“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下榻了本能寺之后,接连梦见了自己的两把刀。” 森兰丸听到了不由颇感兴趣地询问:“主人手中名刀无数,不知又是哪两把?” “是一把宗三左文字,一把压切长谷部。”提起梦境,信长语带好笑,“不管我梦到哪把刀,总有人在背后追问我。梦到宗三左文字时,我记得自己正在给它保养,那真是一把漂亮的刀啊,看到它我就想起自己杀入今川义元的营地,取下他首级的那一日。他的爱刀成为我的收藏,本身就是一件再妙不过的事了。然后,我就听到有人问我,为什么我得到它却不使用它?你说好不好笑?” “主人的名刀不知几凡,梦中质问您的那人,恐怕真的很嫉妒您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有收藏价值的刀,我为何非要拿出来用,若是碎了岂不可惜。” 躲在阴影中偷听的不动和药研此时都是面色惊异,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继续默默地听下去。 果然森兰丸的追问就响起了:“那压切长谷部呢?我记得您好像在七年前将它赐给小寺家的黑田如水了。” “原来我已经送出去七年了啊。”信长想了想这把刀的去向,回忆了当时赐刀的过程,“那个小寺家派来投诚的说客口才真的是相当了得,我一时高兴,就送出去了。压切也跟了我好些年,确实是一把好刀,哪怕是有人藏于棚下,我也能一刀斩之,现在想想送了还真有点可惜。” “主人的梦,不会是又有人质问您为什么觉得它是好刀还送人了吧?” “还是兰丸有心,一下子猜中了。”信长哈哈大笑,“未来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所有人都是我的臣子,那些名刀名剑最后都会归于我手!不过一把刀,送了也就送了。可笑这些梦中之事,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愚蠢。” “主人说得是,您的未来可是天主。” 这一番君臣闲话渐渐结束,随着夜色越深,本能寺原本应酒宴而辉煌的灯火大量熄灭,六月的暖风送着虫鸣,整个寺院变得黑暗又安静。 靠着黑夜,两把短刀悄无声息地出了本能寺,在远离守卫的警戒范围外停了下来,一时间反而无话可说。 “现在,你是不是能用更理性一点的目光看信长公了?”药研最先打破沉默,他也不说长谷部和宗三的事,“不动,对信长公而言,我们只是刀。” 因为只是刀,所以这位前主人才会如此肆意,哪怕再喜欢,也不过是个物件,收藏,送人,甚至搁置都很简单。 不动垂下头:“可是他对我们的喜爱并不是假的不是吗?不只是你和我,就算是宗三和压切被信长公喜爱过不也是事实吗?就因为被搁置和送人就产生怨恨,是他们自己……” “那假如他用来自尽的刀不是药研藤四郎,是不动行光呢?”药研冷冷的一句打断了他的偏执,只这一句就让涨红了脸的小酒鬼白了脸色,“你又待如何?还觉得那是宠爱吗?” 护身刀变成自戕刀,或许对人类来说是保留尊严的惯常手段,但对以守护主人为己任的刀而言却是莫大的讽刺,也象征它们的无能,因为它们保护不了主人。 “现在已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