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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也不知去了哪儿。就半年前杜兰芝去世回来过一次。

    秦氏也没想再为难sr。

    sr能坐稳顶奢行业的第一交椅这么多年,绝非等闲。做事留一线,往后他们没了情分,商场上的往来也还难免,不会太难看。

    所以中东那边,秦家老爷子知道沈京墨在被背地里耍手段,闭闭眼就过去了。当时不过就是想教训教训沈何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安慰安慰自家的小公主罢了。

    一百亿也不是小数目,沈京墨敢掷手一扔,他们就给个台阶下,接住就是了。再为难,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话。

    舒杨也是在圈中摸爬滚打过一遭的,如今想来那番动荡,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如今的沈京墨,早也不是当年二十二岁才入行,匆匆被杜兰芝匡扶上位,懵懵懂懂就受命上位的他了。

    咖啡厅中静谧异常,连周围人的轻声细语都可以忽略。

    舒杨用小勺搅拌着杯中咖啡,碰撞得杯壁“叮当”、“叮当”地轻响。

    沈京墨过来。

    男人身形高大,挡住头顶一簇光。

    他神色恹恹,容色倦冷,看起来精神头不是太好。

    舒杨知道,失眠几乎已成了他这些年生活的常态。昨晚他到巴黎,今早见了几个业内伙伴,吃过饭后就回酒店休息了。

    他昨天在飞机上,好像又是长达十几个小时,历经冗长昼晚的无眠。

    舒杨之前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生怕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失眠还会引起抑郁、暴躁等等并发症状。

    不过好在没有,

    他好像除了失眠,加之年月增长带来的更加沉稳——或是愈发沉默寡言的阴郁之外,就没什么了。

    聊了会儿工作。

    晚十点,舒杨和他要去附近见几个业内的朋友。对方还在忙,他们就在这里稍作等待。

    等雪小。

    沈京墨偏开头,望外面的汹汹雪幕,与窗户上的自己对视着。

    有几分失神。

    过了会儿,他移眸回来,舒杨正好也在看他,问了句:“何晏跟你联系了吗?”

    他摇头,“没有。”

    上次沈何晏联系他,还是今年夏天奶奶去世后。沈何晏被他安排的人送去了机场,临走前打电话给他,说:“哥,我走了。”

    就再没了音信。

    六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

    何晏变了,不再用锋芒与他直面相对。

    而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改变。譬如总会这么一个人坐着发呆,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沉默。

    开会时也常常如此,一回神,大家都在看着他。

    一簇簇尖锐的目光,一刀一刀地要剖开他的心。

    想窥探进去,看看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从icu出来那天,依稀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一清醒,就仓皇找人要了只笔,匆匆在自己之前受过伤的手心,伤痕错综的手掌,依着意识,疯狂、拼命、不断地写字。

    写了一手心——

    旎旎。

    是,他在想,他的旎旎。

    六年前,她走得比任何一次都决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你自己一个人犯贱吧。”

    六年来,他几乎把全世界翻了一遍,几乎找疯了她。

    却一无所获。

    没有她名字留下的讯息,没有她的行踪,没有任何。

    就像是突然蒸发掉。

    再也没了音讯。

    “你们就这么保持半年一联系,也挺好的,给彼此一点过渡的空间。”

    舒杨淡淡地说。

    她这个年纪了,都开始觉得结不结婚、这辈子一个人过、或是什么时候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无人问津地死掉都无所谓了。

    她对一切都看得很淡。

    “但是啊,你也得尝试给他打个电话嘛,”但她还得喋喋不休地教育着小辈们,“心结要两个人一起解开,何晏年纪小,以前嘛,是不懂事了点——哎,不过算算,今年他也该二十九了,得结婚了,你要催催他。”

    说了半天,又绕回沈京墨身上。

    “还说呢,何晏得结婚了,你呢。”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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