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华绮和贵女们坐在一处。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坐得略偏僻,位于诰命们后方,避开最热闹之处。 因着在围场,晚宴的菜肴多是各样野味,极具特色。 虞华绮用了几筷子,觉得不如今儿午后,那顿烤兔子远矣。她不再动筷子,兴致缺缺地饮了口马奶,嫌腥,便靠坐着,同身侧的傅灵闲聊。 傅灵就是前次春日宴上,被卫敏揪住的小倒霉蛋。她为虞华绮的风采倾倒已久,今日可巧,同虞华绮坐到了一处。 虞华绮与她互通姓名后,才知道原来还有更巧的。 前世,卫敏的二哥,娶的便是这位傅小姑娘。卫二哥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却最不喜拘束,常年在外奔波游荡,一朝见了这位傅小姑娘,却突然性情大改,心甘情愿留在皇城,走上仕途。 彼时虞家已经灭门,虞华绮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对傅灵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却是听说了许多卫二哥宠妻的趣闻。 傅灵生得灵秀,性子娇憨热情,她倾慕虞华绮已久,好容易有机会接近,叽叽喳喳同虞华绮说了许多话。 寻常贵女对着虞华绮,或是嫉妒,或是自惭形秽,少有这般缠人的。 虞华绮被傅灵缠得好笑,哄着傅灵吃了几块羊肉,才换得耳根清净。 歌舞正浓,闻擎姗姗来迟。 虞华绮原以为他撑不住,已经和皇帝告假了,此刻见他脸色青白地出席,黛眉一蹙,既担忧又生气。 都累得这样,比午后那会更严重了,还要逞强出席! 闻擎立在皇帝面前,敷衍地请了安,泰然落座。 虞华绮见他没有被皇帝怪罪,且还有力气请安坐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恼闻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扫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端着酒盏,一饮而尽。 傅灵是个不会喝酒的,睁着晶亮的杏眸,“阿娇姐姐,你好厉害!” 虞华绮给傅灵也倒了一杯,是不易醉人的甜果酒,“尝尝?” 闻擎自出现起,就一直不着痕迹地看着虞华绮,自然看出了她的不悦,他眼底流露几分无奈。 那厢,太子含笑,向他举杯道:“二皇弟来了,今夜烤羊排最好,可要多吃些。” 闻擎亦举杯,同太子饮了一盏。 虞华绮看得想骂人。 太子倒是做得一手好表面功夫,装得兄友弟恭的。若真关心闻擎,如何看不出他面色很差?哪有要受了寒的病人饮酒,叫受了寒的病人吃羊排这等油腻之物的? 她气过了,莫名觉出几分不妥来。似乎一直以来,她,包括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闻擎在皇帝和太子面前,比荣王更得脸。 譬如今日这事,若是荣王迟到,皇帝哪会这样轻轻放过?太子亦不会如此纵容,还笑着让荣王饮酒吃肉。 他们为何要做出这等虚伪的关心和宠爱模样? 热闹的鼓舞结束,二十六名舞娘踏着热情的管乐声翩然而入。 这支舞曲编得热情妖异,别具风情。舞娘们腰束红绸,在篝火上方飞舞,纤细妖娆的身形被艳红火光照着,拉出纤长的影子,魅惑至极。 最精彩处,二十六舞娘齐齐从巨大的篝火堆中央,往四面八方飞舞,抛出软而坚韧的红绸,让火焰点燃,烧出绚烂的颜色,绸尾金铃在火光中烨烨生辉,轻灵作响,很富趣味。 傅灵看得眼睛都不眨,“阿娇姐姐,她们跳得真好。” 虞华绮应声,她看得技痒,正思量着,要叫虞家舞娘们也照着这般,排演一遍。只是篝火危险,不知祖母会不会同意。 舞毕,众人皆叫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