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就看见了卫敏。 卫敏的眼神,同前世很像,寂静又荒凉,却也不完全像,荒凉的眼底燃着几缕光。 “阿娇,我来同你道别。” 虞华绮道:“你要走吗?” “是,我要走了。我不想再重复悲剧,不想再做贺卫氏,我想做卫敏。”卫敏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平静却洒脱。 “我曾向往当江湖游侠,也曾向往如护国长公主那般,保家卫国,做堂堂正正的女将军。可我却为了个错的人,耽误了一生的时光。” “阿娇,我想通了。女子为何非要嫁人,为何非要依附男人,为何非要循规蹈矩?” “我偏不。” “在贺家被磨碎的骨头,我总要一点点,在山河间,在疆场上,把它拼起来。” 虞华绮抱了抱卫敏,“我相信你。我们敏敏无论是做游侠,还是做女将军,肯定都会做得很好。” 卫敏失笑,“这么相信我啊?” 虞华绮点头,眉眼飞扬,“你也不瞧瞧,自己是谁的朋友?” 两人相对而坐,聊了卫敏对于未来的规划。 卫敏决定先游历一遍江河大山,等心境开阔了,就去铜门关,在她五叔手下当个小兵,慢慢磨练。 “阿娇,你不用担心。祖父足足派了三支亲兵卫跟着我,五叔五婶自小也最疼我的,不至于出事。” 虞华绮敛去眼底的忧虑,“好。你别忘了每隔一段时日,就给我来信报平安。” 卫敏笑道:“我记着呢。” 两人说话间,金灿灿的日光洒下,驱散了浓厚的白雾。 天朗气清,澄澈光明。 虞华绮送卫敏出门,立在门边,依依不舍地同她话别。 卫敏骑着高头大马,清凌日光照在她生动明媚的面庞上,让她看起来,仿佛还是从前那个未经世事,黑白分明的小姑娘。 “阿娇,谢谢你。” 离别的情绪,尽皆化在清晨金光纷乱的空气中。 此时此刻,考场中,贺昭停笔交卷,正美滋滋地做着同卫敏重归于好的梦。 当日,皇城中传出一个流言:宋家嫡女宋盼盼与人私通,上吊自杀。 紧接着,皇帝便宣布,三皇子解除禁足,恢复荣王封号。 虞华绮心里明白,这是宋盼盼昔日的恶行败露了。 她对此并不意外,听到消息后,仅略微动了动眉梢,就继续开始钻研,该如何追求闻擎。 别看虞华绮从前指导荣王的时候,一套又一套的,轮到她自己,照样两眼一抹黑。 压根不知从何做起。 前些日子,虞华绮刚编好一支软剑舞,令虞家舞娘日日演习。 她想得头疼,便倚在贵妃榻上,赏着舞娘们飒爽的舞姿,沉醉在飞舞红纱,丝竹笙箫里,慢慢地找思绪。 追求人,肯定要投其所好。 但闻擎和旁人不同,他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喜好。 自己若想送礼,就只能送些寻常男子都喜欢的物件。 对了,上次那柄泓光剑,闻擎似乎很喜欢。 想起这个,虞华绮就后悔,她干嘛要把泓光剑当成拜师礼,送给闻擎? 若他当了真,真把自己当作徒弟,那两人岂不平白隔了一辈? 虞华绮揉了揉眉心,为自己的愚蠢叹息。 她抛下这个问题,继续思量。 既然闻擎喜欢剑,那他或许还会喜欢骏马美酒,弓箭刀枪? 可送这些,似乎太寻常了。 闻擎心怀天下,要不送自己库里那张李淮的山河行军图?对了,他日后要谋反,谋反最缺的就是银钱,要不干脆送银票? 虞华绮想了半日,最终还是把这些念头一一否决了。 哪有这样追求人的? 如此一股脑地猛送礼,再把人给吓跑了。 虞华绮思来想去,指尖绕着垂落的轻软红纱,忽然冒出个注意:色诱? “停。” 虞华绮挥手,叫停了乐师和舞娘们,“重新奏乐,我想看‘美人醉’。” 美人醉这支舞曲,是由西域传入,经几位歌舞大家改变而成的。此舞极难,领舞者需丰艳妖娆,风情万种,眼角眉梢,一颦一笑,都要做到极致的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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