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微微眯起:“可惜,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江宴秋紧张地拽住郁慈后背的一小片布料,生怕萧衍之下一秒提剑出现在小师叔面前。 ——小师叔才玄光境的修为,硬碰硬绝无胜算! 令人更加惊悚的一幕出现,萧衍之那条断臂的切面,无数恶心的肉球涌动,不仅止住了血,似乎还有向往生长的趋势。 更糟的是,即使再严防死守,击碎无数肉块,依然有更多的漏网之鱼,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向萧衍之涌去,很快,就把他包围得水泄不通,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被无数的黑色肉块贴满占据。 这场景实在太过惊悚恶心,超出人类接受范围的极限,江宴秋胃里一阵翻涌。 他们几人同时出手,带着杀意的剑气裹挟着电闪雷鸣的雷系符箓,笔直的白绫几乎化作利刃——最外层的肉块被击碎落下,内层的却毫发无损,急切地蠕动侵入萧衍之的肌肤,与他融为一体。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皇宫的上方,雷云剧烈地翻涌,本应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竟仿佛有一道虚幻的巨龙,不断翻滚挣扎,发出愤怒的吼声。 他竟然真的……撬动了龙脉! 师玄琴低声骂了一句:“这么乱来的方法竟然真的管用,我先前推演出龙脉有异象,竟然成真了。” 魂与肉,骨与血。 一切要素已然具备。 流淌着皇子之血的肉身,元神割裂成几千几万道,托生成大宛无数普通的平民和皇室血脉。 不,不止如此。 ——是大宛的国,运货真价实地被动摇了。 天灾、人祸、水患、战乱…… 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无数葬身于洪水、刀剑、魔修手下的怨魂,无数从各地涌向阙城的流民。 云京运河彻夜载歌载舞,不夜天的宫灯明亮闪耀。 这个国家看似辉煌,看似还能延续万年,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只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昭武帝终于死不瞑目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仿佛在为一个时代的终结拉开序幕。 巨龙发出悲鸣,身形似乎也变得浅淡了些。 师玄琴黑着脸道:“要是被他得到龙脉,后果不堪设想!” 江宴秋一边攻击,一边大声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师玄琴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难得凝重:“那魔修里,可能要出现一个郁含朝一样的人物了。” 江宴秋心神一震:“你说什么?!” “萧宗主现在这具肉身,便已经有伏龙巅峰的修为,若是龙脉也被他得手,恐怕,就要越过他生前再怎么样也无法跨越的乘虚境的门槛——天下大乱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在修真界,郁含朝一般被看作是核武器一样的人物。 他罕有出手,也不可能分身无数,出现在魔修作乱的每个角落。 ——他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威慑。 当今全天下,只有这一个乘虚境。 所以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不死的大魔头,想要作乱攻陷三大仙山的化神期魔修,那些心存歹意又畏惧剑尊名号不敢轻举妄动的小喽啰,才能退缩在贫瘠的北疆这么多年,不敢轻易出手。 才能维持着这岌岌可危的平衡。 当年的一剑寒霜,既是除魔,也是震慑。 ——震慑天下,如今的仙门正道,有这样一位天才剑修横空出世。 可如今,萧衍之寿元将尽,宁愿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承受着元神分裂的巨大痛苦,只为富贵险中求,以及那一线生机。 今日之劫若是过去,从此以后他便脱胎换骨,借着这窃取来的龙脉,一跃飞升为乘虚境的魔修。 整个北疆,无论是不是魔宗之人,都会为之沸腾。 而仙门和凡人,将会承受史无前例的巨大创击。 攻势愈发凌冽,郁慈面容冷肃,一道无比锐利的剑气冲向萧衍之——如果那团被肉块包裹的东西还能被称作是他的话。 那道剑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意与锐气,甚至破开了层层叠叠的肉块,将它们搅碎后,抵达了萧衍之的胸口。 皮肉飞溅炸开。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