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贵人,不妥。”何氏抠着甲套,轻轻瞥一眼李氏,拒了。 李氏便说:“大公子不过是口齿不如旁人利落,不善言辞了些,夫人又在担心什么?且大公子是嫡长,身份不低,若入了陛下的眼,说不准还能帮惠妃娘娘固些宠爱,毕竟……双儿的身子本就难以怀胎。” 何氏听到这里,皱着的眉像是在权衡些什么。 之前没想起白果,不过是她以为,唯有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能安心,等过两年对方年纪熬大了,再随便指个夫家给他,便就彻底没了威胁。 可眼下这会儿让李氏一说,何氏又免不了多想一些。 双儿身体不易怀胎,若是将人送进宫,再跟嫡姐通通气…… 毕竟,在宫里悄声无息弄死个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送走李氏,何氏回屋靠在榻边,让玉枝给她捏腿。 捏到一半,何氏半阖的眼突然睁开:“叫人去把大公子带来。” ———— 侯府里的院子大多都有各种名儿,但太过偏僻的院落,府里下人为了叫起来方便,便统称偏院,最多提起的时候,在偏远前头加个东南西北,也就知道说的是哪间了。 白果在侯府府里地位尴尬,当初何氏进府,便占了他与生母原先住的院子,又因着侯爷不重视,何氏也拿他做不讨喜的眼中钉,便打发他住到南边的偏院里,一住便是十几年。 “我是好系统,不害人!你别扔我!” “好、好系统是什么妖怪?” “……妖怪?不不不,我可是神器!” “那你、就、就是神仙?” 清晨,白果揉着肚子从梦里醒来,脑海里还混沌想着昨夜那枚被自己拿回屋里并且还会说话的神仙耳,屋门就被人用大力推开。 一个穿着花袍子的老嬷走进来,面带不愉之色:“这都日上三竿了,大公子竟还未起身?世家子女历来行止有度,不提勤勉二字,只像大公子这般的懒人,倒还真闻所未闻了!若是传到府外,怕侯府的脸都要被您给丢净了!” 屋门口大敞着,正对外面的院门,白果这时只穿了一身里衣,外头便是随便一人经过就都能瞧的清楚。 皱了眉,白果只装作听不见老嬷嘴里那些令他难堪的话,拿过身边的长衫虚虚披在肩头,光着脚趾下地把门关上,转身问站在屋里的老嬷说:“嬷嬷,来找我是、是有何事?” 一张嘴连句话都说不通顺!老嬷嫌恶地瞥开眼往另一边看,却又见偏院小屋内墙角竟然肮脏到挂上了的蛛网! 铁青了脸,老嬷在屋里待不住了,阴沉着脸说:“大公子快些收拾,夫人唤你去正院请安。” 去给何氏请安对白果来说并不是什么高兴事。 拧眉想着自己又在哪里冒犯了这位侯夫人,白果被老嬷盯着,更衣的动作不敢慢下。 他换好衣衫,还来不及洗漱,就被老嬷伸手抓住。 “洗什么洗。”老嬷自上到下地打量他,满脸的鄙夷之色眼看都要掉地上了,“夫人要等急了。” 白果被她大力一拽,脚步踉跄几分,老嬷低头看他,又待骂他几句,却皱着眉,狐疑问,“大公子耳朵上的东西呢?” 白果下意识摸摸左耳垂,那里本该扣着一枚耳,此时却空了下来。 心头一慌,白果低头四下看去,焦急说:“耳不、不知掉在哪、哪里了。” 双儿的身体于外同男子无异,但下身却会有一花纹胎记,因胎记极为隐秘,故自双儿出生之日起,便需在左耳扣一枚耳,以区分同男子间的区别,且统一将其姓名记录在府册之中,以防混淆。 若有人家以双充子,一经发现,便是牵连全族的杀头之罪。 “丢了?”老嬷看他表情不似作假,便强忍着偏院的简陋与四壁蛛网,浑浊的眼珠逡巡在角落,直到看见桌角放着一枚小巧朴素的白玉耳,便伸了指头捏起来,转身不顾白果瞬间睁大并拒绝的表情,狠狠按在了他的耳垂上。 “唔。”灼热刺痛的感觉蔓延在耳尖,白果闷哼一声,就想伸手去摘。 可那枚耳却仿佛生了根一般,怎么都弄不下来了。 老嬷看作弄自己耳垂的白果,掐住他的手腕,恶狠狠说:“大公子这是对夫人心生怨怼,想要拿整个侯府给你赔命?” 白果惊恐地睁大眼:“我、我没有!” “老奴可不管您是怎么想,有些话还是亲口去到夫人面前说去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