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冷清了些。 难怪远哥儿会有感而发作诗一首。 见惯了儿子的诗才,魏时已经不觉得惊讶了,甚至同样作为读书人,他都不会为此感到失落,毕竟人跟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儿子擅长诗书琴画,他比较擅长教书育人,尤其是家庭教育。 关同知若不是一把年纪了,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这会儿都能惊呼出声。 家学渊源,耳濡目染,名师出高徒…… 果然是魏大人之子,小小年纪文采就已经如此之斐然了,他虽然也是举人功名,还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可这样水平的诗作,他还真没写出来过。 魏公子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魏大人的诗作该是何等水平。 这么多年他在平江府真的是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了。 “魏公子这篇诗作应当刻在这寺院的墙上,让往来的香客都看看,说不定还能多一些慕名前来的香客,也为这寺院增添一些香火。” 这刻在墙上的可不是一首诗作那么简单,这是读书人的文气,是来自于其他地方的文化底蕴。 魏时看向儿子,自个倒是没有说话,这对普通的小孩子来说,可能很具有诱惑力,但是对自家儿子来说,还真没有什么,毕竟在京城香火旺盛的白龙寺,就已经留下了儿子的诗作以及墨宝。 而且这首诗描写的场景明显是在写山泽寺冷清,这样的诗作即便文笔再好,写到墙上去,真的能吸引来香客吗,不会起到反作用吧。 魏远也觉得不妥,他还是别给人家寺院招黑了,用爹爹的话来说,这可不就是招黑吗,告诉所有人来山泽寺的或者是没来山泽寺的人,这地方不怎么受欢迎,压根儿就没什么香客。 这跟说人家寺院不灵验有什么区别。 “还是算了吧,这是写在寺院里实在不合适,私底下读一读也就罢了,小侄谢过关伯伯的好意了。” 固然是老人家,孙子可能都跟他一般大了,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大,但毕竟是爹爹的下属,他这要是喊人家爷爷,爹爹岂不是平白低了一辈儿。 魏远对这事儿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毕竟爹爹入仕途比较早,升官升的又比旁人要顺一些,虽然已经二十七岁,年近而立之年,可照样也是属于年少有为那一挂的。 年少有为的魏时,已经即将要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整颗心是越来越软,在外面巡查的时候,他看着衣衫褴褛的小孩子,看着佝偻着腰乞讨的老人家,都会觉得心里头难受。 一方面是因为同情,另一方面也是深感责任重大。 —— 父子俩在外巡查,府里头刘枫的养胎日子也不是那么平静,每天都会收到几十张拜帖,有听说过的,也有没听说过的。 在平江府这个地界,能不能请人进门已经是有选择性的了,所以每日见的人都还都不算多。 不过这些夫人们性情还真是都大不一样,有光听说话的声音,就能够感觉到那种爽快,大大咧咧,声音震耳,像是军营里的士兵。 还有的要温婉一些,但这只是相对而言的温婉,说话的声音没那么大,和风细雨,但聊到高兴的时候,音调猛的就上去了。 而且这些夫人们,说话都偏直白一些,就算是有的人已经尽可能的在咬文嚼字了,可也是大白话居多。 平江府这片水土,确实是生养了一群很特别的人。 刘枫作为孕妇,之前舟马劳顿不说,还有过流产的征兆,可是这会儿却突然热衷起了交际,跟在京城的时候大不一样。 同这些夫人们聊聊天,原本有些烦躁苦闷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邀请大家一块用膳,那胃口都会比往日里要好一些。 这里的风土人情简直太适合她了,只是跟京城那边比起来的确当得上‘贫苦’二字。 能进得了她们府上的夫人们,应当也算是这府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了,可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样式都比较粗犷,比较的落伍,而且单是从脸上来看,这些夫人们也不知是不太重视,还是胭脂水粉的质量不太好,或者是丫鬟的手艺不够好,总之妆容也有一些呆板和僵硬。 而且一块用膳的时候,这些夫人们对于饭菜的称赞好像是……发自真心的,而不是恭维之词。 刘枫自觉又发现了一条商路,哪里都有富人,哪里都有穷人,她就不信偌大的平江府没有富裕之家,当初旱灾的时候可是给朝廷给灾民捐了好大一笔粮食的,只不过是这地界着实偏僻了些,生意人也少,所以时兴的花样子很难传到平江府这边来。 但是她来了就不一样了,手底下就两个商铺,玩具铺子是大头,首饰铺子可也没少赚,只不过是因为跟它做对比的太过逆天了,所以才显得首饰铺子好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