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朝,举人想要做官途径有三。 其一,就是举人亲自向呈请,参与朝廷的考核,任职负责教学方面的官职,不过可不是国子监这种地方,而是在地方上,比如说县学的教谕。 这样的官职,虽然受朝廷认可,但是想要再进一步就太难了,清水衙门,而且既做不出太多的功绩来,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 其二,就是所谓的捡选制度,举人参加会试三次不中,那就可以补授知县,一次不中的,就跟第一条一样,可以任职教育方面的官职。 其三,那就是不走朝廷的门路,作为地方官员,还是有一定权限的,比如正九品县主簿的任命,举人本身就有做官的资格了,正九品这样的官员任命,只要人选是已经取得了举人功名的。 同时该县的知县以及所隶属的州城的知州,这两级官员都同意的话,就可以任命,并且得到朝廷的认可。 当年,魏成就是给自家弟弟魏仁,走的第三条路子,先做正九品主簿,然后正八品县丞,最后是正七品知县。 这一路上魏成所费的功夫,绝对不比当初督促弟弟考科举的时候少。 往里边搭银钱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搭人情,他请别人扒拉了自家弟弟,日后自然也是要把这一份人情给还回去的。 李家在其中也是起了作用的,哪怕李家人自己没有出手,但是在魏成还没有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时候,当年也是需要扯着虎皮当大旗,为二弟办事情,这面虎皮大旗自然就是李家。 这也是多年来他跟母亲都对不插手二弟家事的原因之一,若是受了委屈,他们还能敲打二弟,可现在是李氏跋扈,二弟自己又立不起来,他们也不好说话。 等到魏仁做到正七品知县的位置之后,他自个儿就满意了,一点儿上进的心都没有。 魏成呢,正七品知县的升迁,他可就真插不上手了,李家的大旗就更扯不上了,更何况这么多年了,他再是想着兄弟齐心、振兴家族,到这会儿也有些觉悟了。 那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做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所以也就歇了要继续扶持弟弟的心思,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自己的仕途和儿子的学业上。 魏成如今给儿子的安排,也跟当年魏仁一样,不走朝廷的门路,知县和知州两级官员同意,就能安排到正六品主簿的位置上,之后再慢慢来。 二弟都能被他扒拉到正七品知县的位置上,儿子就更不用说了。 这想法好是好,本来嘛,通过举人做官,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第三种方式,扒拉自家人,不算什么,主要是朝廷放宽的权限很小,到了正七品的位置上,就插不了手了,自有朝廷的选拔制度。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之辈,本身有举人的功名,或者家族得势,也是可以迈入仕途的,这也算是整个朝廷都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让魏时担心的是,大伯打算把堂兄安排到燕县去做主簿。 亲属关系上这没什么好避嫌的,毕竟这也不违反朝廷的律令,更不会有人把这一茬拿出来攻击。 只不过,魏时了解父亲的为人,绝对不会为难堂兄,更不会使什么绊子,唐僧若想要在燕县从主簿升到正八品县丞,还是会很顺利的。 但是作为堂兄迈入仕途之后第一个顶头上司,父亲肯定是不合格的,虽然他老人家不贪污,也不实行什么baozheng,对待百姓也能做到公平公正,但是他老人家不怎么管事儿呀,这个惰性就足以给后来人留下一个特别不好的影响。 另一方面,仕途上的顶头上司又何尝不是一条人脉,堂兄又何必耗在父亲这里,一个政绩始终为中等的人。 这要是换到个富庶一些的县城,父亲正七品知县的乌纱帽早就被摘了。 能保住这顶乌纱帽,还多亏了燕县位置偏远,产量又不是很多,算不上什么大县。 魏时始终觉得人跟人是相互影响的,堂兄值得跟着更好的顶头上司,而不是跟着父亲。 子不言父之过,魏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堂兄解释他这些顾虑,堂兄并没有跟父亲相处过,自然不知道父亲的为人处事如何。 “这事儿先不急,你瞧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着也得好好养几个月,做官的事情还可以跟父亲慢慢商量,倒是你,现在时间紧张,弟妹怀孕已经七个月了,你这个快要做父亲的人还不得抓紧时间。” 魏定并不排斥去燕县做官,当然了,即便没有跟二叔相处过,他也知道这个人的性情凉薄,这一点从堂弟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年只有十一岁的堂弟过来送堂妹出嫁,燕县距柳州城路途遥远,连个贴身伺候着的丫鬟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