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朝廷办差跟进宫读书又有什么不同,是皇子皇孙少了,还是皇亲国戚少了,还多了不少皇爷爷倚重的臣子呢,他要再想这么悠哉悠哉的,哪这么容易。 曹安尚且不能够做出抉择,不然的话,他也就不必在国子监待着了。 要想上进,那就去跟祖父讨个差事,若想安逸的生活,那也不必在国子监待着,毕竟能跟他一块玩的小伙伴已经‘叛变投敌’了,他再呆着有什么意思。 时间不会因为哪个人的苦恼而停留,更不会为哪个人的迫切而变得飞速。 魏仁收到长子来信的时候,刚刚从私房里掏出去一大笔银子,前院被夫人砸成那个样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换一遍,直接把公中的银子都给用完了。 整个知县府的人要吃、要喝、要花、要用,都是公中的银子养的,换言之,也就是他的银子养的,这些人明明都是李氏的狗腿子,花着他的钱,听着别人的话,也真是不要脸至极。 可公中没了银子,李氏拿着账本过来问他要银钱,他还真不能不给。 他要是敢不给的话,这人能宣扬的满燕县都知道,连家都养不起,他这个做知县的,还要不要面子,以后还怎么做这一地的父母官。 魏仁在燕县待了这么多年,政绩平平,朝廷是不可能再给他调任的,当然了,他自己也不想调走。 燕县的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衙门里的人都是他用惯了的,本地的望族跟他也有着多年的交情。 总之一切都已经磨合的不能再磨合了,换个地方哪还能这么顺,所以在致仕之前,燕县他是离不开的,自然也就不能在燕县丢这个面子。 被李氏捏着鼻子往外掏了一大笔银子,魏仁也心疼呐,不总说李家富裕吗,那就从嫁妆银子里往外掏呗,总惦记他这点私房银子做什么,再说了,这些东西不都是李氏自己砸的吗。 谁砸的,谁出银子呀,跑过来讹他算怎么回事。 这会儿接到长子的信,魏仁还真感到了一丝慰藉,幸好他还有另一个儿子,不然的话,等到老了也得被李氏气得死死的。 魏时的信,一如既往的长,先说了自个儿成亲的事情,又聊了聊自己的功课,看的什么书,写了哪几篇策问,一整天的安排又是如何。 魏仁越往下看就越觉得痛快,当年便是兄长逼他考举人那会儿,他也不像长子这么忙,一整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这种过来人看后来人更辛苦的心态,也还是挺微妙的。 一方面,这不是别人,是自个儿亲儿子,而且自打魏时考上举人之后,他就已经打算日后跟着长子养老了,可以说这个儿子虽然是庶子,但是这两年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超过了嫡子。 另一方面,自己当年受过的苦,被别人再受一遍,而且是比他更辛苦,这幸灾乐祸的心情就怎么也忍不住。 接着往下看,就是婚后的开支了,看来长子是跟他一样,娶了带着丰厚嫁妆的夫人,可人家一毛不拔,家用还得靠他们这些‘穷人’来出。 儿子在信上说了,兄长那边出了聘礼,所以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而且要论亲疏远近,也觉得应该是向他这个父亲开口,哪怕是知道,他这个父亲在燕县的日子也不容易。 是挺不容易的,私房里刚刚被拿出去一笔银子,关键是还花不到自个儿身上,去填的是李氏打砸破坏出来的大窟窿。 跟夫人比起来,长子好歹也是贴心的,虽然又得贴一笔钱进去,可是这钱他拿的乐意。 兄长又是留他儿子在身边亲自教导,又是给他儿子出聘礼,可到了分亲疏远近的时候,儿子不还是跟他亲近。 可见这父子天性是改变不了的,最起码做大伯的改变不了,做母亲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就跟魏达一样,明明是他一开始更为重视的嫡子,结果只跟母亲亲近。 魏仁爽快的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了……三百两银票,要给长子寄过去,省着点儿还是能花上个一年半载的,毕竟他这私房里刚刚掏出去一大笔,这点钱他还是要留着养老的,实在是不能给太多。 在燕县,知县府每个月的开销是一百两左右,而刚刚拿到公中的那笔名字整整九百两。 李氏让人过来,点名是要一千两的,魏仁不想惹麻烦,但是也不想让李氏太痛快了,所以就不疼不痒的在一千两里扣下去了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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