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魏时倒是能够明白大家的态度转变,只是作为当事人,这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魏时跟何志远定下了去拜访先生的时间,这才告别众人,回知县府。 —— “这是姨娘托我给您带回来的。” 魏时把装有绣品的锦盒呈上去,这里面到底绣了什么,他也没翻看过,毕竟也算是姨娘同父亲之间的隐私了。 本以为是迫于规矩的严谨之作,肯定看不出什么毛病来,但要说心意,应当没有几分。 分别的这几年里,姨娘很少会提到燕县的人和事儿,对父亲,他不觉得姨娘有多少感情。 不过出乎意料,父亲在打开锦盒之后,却是有些失态。 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仔细瞧着,眼圈儿似乎是红了,甚至眼睛里还隐隐泛着水光。 魏时都有些疑心自己是看错了,父亲说好听点儿,叫心性淡薄,什么事儿都不爱管,说难听点儿,就是凉薄,心里头除了自个儿,谁也装不下。 可如今,一幅绣品竟让父亲眼睛里泛起水光。 还真是难得一见。 “你姨娘还好吗?前段时间你大伯来信,说准备送你去京城的国子监进学,还打算让你姨娘也跟着过去照顾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哪儿用得着你姨娘千里迢迢的跟过去,还是让她回来吧。”魏仁淡淡的道。 兄长决定了的事情,一般是很难改变的,而且他也不想跟兄长起争执,闹出些麻烦事儿来,如果时哥儿自己不乐意,那兄长应该也不会强求。 依着为人对兄长的了解,把家族看得比什么都重,时哥儿俨然已经成为了下一代的领头羊,甚至可以说,魏家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时哥儿的了。 可想而知,时哥儿在兄长心里的分量有多重,最起码他这个弟弟是比不了了。 魏仁自觉在长子面前,还是有几分做父亲的威严的。 更何况少年人大都不乐意被管着,时哥儿中了举,年少得意,就应该更不想被管着了,大概也不想带着白姨娘过去。 魏时有些讶异的抬了抬眼,不是惊讶父亲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来,而是不明白,姨娘为什么送上这样一幅绣品。 她知道父亲会是这样的反应,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吗?姨娘送上这样一幅绣品,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也想着回燕县吗? 不不,如果姨娘想回燕县的话,直接同他讲就是了,犯不着绕这么大的圈子。 “大伯已经在京城置办了宅子,儿子要去国子监进学,无暇分心,宅子还得有人管才是,而且儿子年纪还小,离弱冠之年还差了六年呢,怎么能算是长大了,再说了,在您跟姨娘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魏时不卑不亢地道。 到底是翅膀硬了,魏仁瞧着面前的少年,已经很难同当年那个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小孩子,联系到一块儿去了。 今非昔比,确实是今非昔比了。 十四岁的解元,放到哪个家族里头,都是才俊,都是不可忽视的栋梁之材,兄长在信里说,魏时是魏家的麒麟儿。 这话不假,也难怪这孩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人有底气了,说话也就硬气了。 魏仁从来就不是一个严父,他为人处事的准则就是不惹麻烦,能得清静,便得清静。 换句话说,这又何尝不是‘柿子挑软的捏’,硬的柿子捏了会惹麻烦,清静也就没了,只有捏软柿子,才惹不出麻烦,才能得清静。 当年还没有任何功名的魏时,不受重视,也没有底气,在魏仁这里,可不就是一块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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