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要小心不被尸体爆出的汁液溅射。 他们隔着面罩通过对讲机交流着这一个月来的见闻。 “尸体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奇奇怪怪不能预测的病症,明明有心理学家催眠干预,很多人还是发病了。” “是啊,心理学家的作用太有限了,人类的情感想法才是最不可控的东西。” “唉,这衣服好闷啊,我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忍忍吧,维森医生在上周的例会上说现在病毒降低了致死性,所以我们看起来没有感染却有很大可能已经被感染了,甚至病症都已经给我们挑好了。” “忍忍吧,解药的进度已经到了80%,这一周就有可能成功。” 聊到这里,他们的精神振奋了许多。 在一个人感叹“【苹果】背后真的不是疯狂医药公司在做实验吗,电影里都这么演”的时候,轰鸣声从他们的头顶响起。 天空中有一架飞机破开云层,机身上有着醒目的蓝色十字标志。 可以想象,每一个在飞机航线下方的人类抬起头,眼里定然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 防疫人员也不例外,他们惊叫道:“是维森医生的飞机!他说过没有重大突破是不会回来的!” 他们对着天空挥舞手臂,发出沉闷的欢呼声。 很快,他们盛着希望的眼睛被一簇骤然的火光点亮。 然后是浓浓的灰烟与歪斜的机翼。 灰烟涂抹着天际,吞噬剧烈的火光,恍若群魔乱舞。 由于这一幕过于突然,目击者的耳边除了机翼划出气流的尖锐响声竟再也听不见其他,好似其他声音都被浓烟卷走。 在眼前飞过一片飞机残骸后,有人才听清对讲机支离破碎的喊声: “——坠机了!!!” 带着热气的风吹过防护服白色的表面,吹不暖一片冰冷的心脏,他们呆了好一会儿,才不顾后续的爆炸、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熊熊大火。 他们喊着最近经常在电视频道上出现的某某博士、某某委员的名字,更多的则是在问:“解药还在吗?” “研究资料有被保存在盒子里吗?回答我啊。” “人类的希望不能出事啊。” 没有回答,直到废墟残骸被狠狠地掀翻。 一个浑身都扎入飞机碎片的怪人满身是血地跪在地上,伸出的手臂像飞机的两条机翼竖着围住了中间。怪人慢慢站起来,他失去了双腿,这一站就像飞机升起了两个轮子。 [基因抉择达成:飞翔。] [宿主即将死亡,基因敏感症吞噬宿主,完全自毁型进化中。] [症状变异:血融合、骨融合、肉融合。] 这是一个在关键时刻与飞机融为一体救了医生们的战士。 战士失去作为人的一切特征,轰然化为一片残骸。 在残骸中,医生们脸色恍惚,不敢置信。 维森医生低声说:“资料还有备份,但是解药第一阶段的样品全都没了……我们得重新开始。” 安娜医生沉默一会,勉强安慰道:“那就重做吧,没事,我们记得所有的过程,只是材料需要重新配置等待而已。” 维森脸色赤红地踢走脚边的一块残渣,说:“但是迟一天就意味着百万人死亡,意味着又有千万人被感染。按现在的速度,再有两个月,全球最后一个人类也会被感染——不管他是不是躲到南极。” 听到这个话,防疫人员露出比死亡还难受的表情。 “到了那时,我们就真的不得不启动新人类计划……”维森坐在地上喃喃。 他的低语被检查飞机情况的战士打断,战士给出了不可思议的理由:“一只飞鸟被卷进了涡轮里。” 这种巧合,怎么令人相信?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