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可以与赵略、林行韬那么亲近啊! 王熙臣混乱地想起先前得知赵略可能不是赵略的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所有人都想要林行韬。 ——在那些知情的人里面。 ——只有王熙臣要的是赵略。 凭什么啊!凭什么赵略就一定要觉醒成林行韬啊! 凭什么啊,凭什么赵略要变得不像他自己啊!赵略才不是林行韬! 凭什么那个会喊王熙臣“熙臣哥”,那个与王熙臣是共同长大的发小的赵略一定要消失啊! 凭什么最后留下的是那个不会在意王熙臣的、几乎没有与王熙臣有什么交集的林行韬啊! 凭什么!王熙臣和赵略好好的,忽然间就要不好了? 为什么…… 为什么林行韬与王熙臣不像赵略与王熙臣那样? 王熙臣分不清自己在诘问谁,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痛恨即将与自己变得陌生的林行韬,还是痛恨那个与林行韬形同陌路的自己。也许只是不甘心,不想失去他们之间的情感。 一想到在另一个世界的王熙臣居然和赵略是那样陌生的关系,他就觉得自己……心痛得快死了。他告诉自己,赵略不是林行韬,他们并不是同一人,赵略只是赵略,就好像这样一来,他能好受得多。 梦境又来了。他揽过赵略的肩膀,跟他说:“是不是你,把小黄鸭放在我劳斯莱斯的小金人的位置上?” 结果赵略蹙着眉,拉开和他的距离,眼里带着点莫名其妙和冷淡,甚至误解了他的意思,回答道:“你在炫耀你开劳斯莱斯?” 真正的赵略则演技高超,反搂过王熙臣的肩膀,奇怪地说:“怎么了,虽然不是我,但小黄鸭那么可爱,和劳斯莱斯很搭啊。” 王熙臣说:“小金人平时是收进去的,所以小黄鸭才能放在本来放小金人的地方,然后我没有发现,直接发动汽车,小金人就顶了上去——她卡住了,断掉了,我花了二十万重装。” 赵略猛地给了王熙臣一个过肩摔,笑疯了跑远:“哈哈哈哈哈哈——”留下王熙臣揉着手臂哭笑不得。 ——这样的反差,是个人都不会好受吧。 仿佛有谁在耳边慢声细语,细数着他沸腾的心事。 他听不清后面的话,只是这个声音持续不断地响在他的耳边,带着赵略少年时期的清脆。当王熙臣终于安静地沉入真正的梦乡时,他反而要流着眼泪感激那个放过他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他从长榻上醒来,起身,坐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走廊里传出了王熙臣熟悉的脚步声。 他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又慢慢地放松。 他绷着表情,转着椅子,直到门被打开。 他看到林行韬靠在门边。 他喊他:“赵略。”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是不是露出了恳求的色彩。 他听到林行韬沉默的呼吸声。 一下一下地抓挠着他的心脏。 以及给了他一记重击的一声淡淡呼唤—— “熙臣哥。” 他感谢林行韬最后的仁慈。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在大桥上,如同许久未曾谋面地同学一样谈论起哪里的火锅好吃。 当时灯光升火,浅月沉珠,林行韬的身边笼罩着的长江边轻薄的风雪味道也随着骤然上天的焰火化成一片柔暖。 就像在沙发上,赵略羊绒大衣的雪松香味也从前调的冷冽干燥变为烧穿整个冰层的温暖,烧得人也快融化了。 王熙臣终于分得清自己是哪个王熙臣,却分不清赵略与林行韬了。 ——冰火交加。 作者有话要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