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孙子都是什么德性,就算我主动退位,只要她还活着,应该也不会放心让纪司业一手遮天,准确来说,我是在等奶奶出手。” 奶奶。 说起老太太,卓青忽而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电子钟。 距离老太太被气到当场心脏病发入院,已经过去了两周多,这中间,她因为忙得脚不沾地,除了最开始在那守了一夜,后面也没去医院看过,连老人是不是还在301留院治疗也不太清楚。 卓青自诩不太懂那些商场上的股份迁徙云云,便不再往下细究,只转而问了句:“这两个礼拜,你有没有带小谢去看过奶……看过老太太?” “没有,为什么要去看她?” 纪司予眉心微蹙,“她现在还呆在301,就是想要逼着我妥协,这段时间没少让顾姨用各种方法联系我——但之前她不经过我们允许就对小谢一顿评头论足,不是也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但你那次确实是差点把她气死了。” “是,但我是故意的,不是无心之失或者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阿青。” 他话音淡淡,仿佛谈起的不过是最稀疏平常的一件小事,“当年,我妈妈努力配合医生治疗,心脏病已经有了一定好转,至少,还不至于会死。是她明知道我父母在因为我的手术问题吵架,然后在我妈妈已经呼吸有点急促的情况下,当面指桑骂槐,最后把我妈妈活生生气死的——当时我在场,我爸爸也在场。” 所以,不久后的葬礼上,他看着惺惺作态发表致辞,对自己的母亲表达无限怀念的奶奶,才会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从此被兄姐愈发认定为当之无愧的怪物; 所以,也是不久后,无法接受这种打击,更无法在对妻子的愧疚和对母亲的憎恨中寻求平衡的纪明越,才会毅然决然的饮弹自杀,自行断送了他人眼中的大好前程。 “她从没承认过在这点上的错误,一直到今天,还觉得自己是对的,”他的话风淬满寒意,“她觉得是她代替我妈妈把我养得很好,养出来了一个最合格的接班人。” 事实上,她养出来的这个逆子,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窥伺着一个时机,倾倒对整个纪家无处宣泄的怨恨。 卓青听到最后,唯有默然。 而从未坦诚说起过这不堪回首往事的纪司予,只是冲她笑笑,握住她空下的左手,轻轻抵在额间。 “我原本想过,等纪家彻底交到我手上,要一百倍一千倍的返还这份痛苦的。但是现在不了,我没有时间跟他们耗,因为你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所以,带他们走到今天,又把最好的成绩,交给一个永远没办法守住这块江山的人,就是他还给纪家人最后的‘礼物’——这已经是他千百次幻想过的最后结局里,最温柔的解法。 努力又努力的自我稀释少年时无法释怀的那份痛恨,为了不把那份心情带到和阿青的家里,亦是他最大的让步。 卓青张了张嘴。 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得身后一阵轻响。 房门大开,也不等人反应,穿着蜡笔小新睡衣的小谢,便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到餐桌前。 “阿青!” 他这么一嗓子,两人毫无防备,一齐吓了一大跳。 卓青通红着脸,连忙把纪司予手一甩,扭头看向小谢,“嗯,我们还在吃饭呢,怎么了?” “哦,那没事,你们可以继续吃饭啦,我就是问问。” 小谢很大方地摆摆手。 下一秒,又飞快爬上自己的小椅子,仰头问:“就是,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看见那个什么,什么太婆……她今年跟我们一起过年吗?就像老舅一样。” 没等卓青回答,纪司予倒是抢在前头:“不了,她生病了,没办法过年。” 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