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她一把拉开窗帘叫道。 正看到一个年轻人戴着头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全身都没几两肉,看起来完全不似一个年轻人。 他头上戴的一种网络接入装置,专供盲人一类人使用,无须视力,全程语音。 何星并非完全失明,只是眼角膜被破坏,成像较差,但利用这种设备,依旧能让他看到图像。 这台高台三十万的设备,也是家里最贵的电子产品,更是一家人至今依旧困在地下室的最大主因,为了这台设备,一家人都背负着巨额债务前行。 看着完全没有反应的弟弟,那削瘦得跟老人似的大腿,她心头不由得一酸,所有的兴奋都在瞬间消失。 弟弟的眼睛是因为她而瞎的,当时在学校,被小混混勒索欺负,小她两岁的弟弟毅然站出来,跟那些小混混拼命。 结果放学后,就在校门口,才十五岁的弟弟,被开着摩托的混混迎面泼了一瓶强酸水。 皮肤还能抢救得回来,然而眼睛因为费用高昂,移植费用高达百万,根本就不是她这贫民窟的小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到现在整整五年,弟弟从一个意气风发,活泼好动的少年,变成如今颓废内向,沉默寡言的盲人。 何夜月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弟弟,只是稍一用力,他的身体就抖动起来。 这具身体就像是已经空掉一般,完全没有质量可言。 “老姐。”似乎是感觉到她回来,摘掉头罩后,何星有些艰难地坐起来。 他躺得太久,就像是久病的病人一般,起床都稍显吃力。 “是我,准备吃饭,今天有肘子和香肠。”何夜月勉强用轻松的语气道。 “哦。” 何星的回应很平淡,就仿佛是具失去灵魂的机械。 老妈的手脚很快,等到老爸回来,东西已经全部上桌,主食是土豆泥,菜则是她带回来的两个硬菜,再加一个芹菜叶子。 老爸没有固定职业,跟大多数贫民窟里的人一样,都靠打临时工,平时干得最多的就是到平民区给清洁工代班。 钱按天结算,只能拿到清洁工日薪的一半钱,这份工作好处就是能收集些废品,偶尔还能在发现点好东西。 比如家里的大部分家具电器,都是干清洁工的老爸弄回来的,包括吃饭的小桌子,旧椅子。 今天老爸身上脏了一大块,说是有一处下水道堵了,他被迫帮着清理垃圾。 气味很冲,不过一家也算习以为常。 “月月,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让你这么奢侈!”老爸惊讶地冲她问。 她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高级食堂里的每一种东西,都让一家人口水直流,更是胃口大开。 “对了,那位林先生究竟让你看的什么东西,这么照顾你。”老妈多嘴问了一句。 何夜月噎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弟弟,弟弟的眼前只有模糊的光,有感应,但看不清。 所以吃的东西,都要替他夹好放到碗里,好在他也不挑食,肘子有骨头,一般不给他吃,所以他碗里全都是切好的香肠,正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了?”老妈奇怪地看着她。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