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敌意,但心里实在是有点生气,语气就好不起来:“他心里知道‘我这些偷工减料,都是有理有据有水平的’,所以他什么都不会说,对么?” 他忽然冒出来,给谢承怵得一愣。 邵博闻转过头,见他站在两米开外,不太明显但能看出是动了怒,就觉得自己有点倒霉,他只是想夸夸他而已。 他朝常远走过去,笑着给他戴高帽子:“没有没有,我是说你心里有杆秤,合格不合格出厂证说明不了什么,你是权威你说了算。” 常远讨厌他这种哄儿子似的态度,他过来检验钢材的防腐层,边走边掀起嘴皮子冷笑了一下,查也没查就说:“你自己说是要严格按照规范施工,那么对你我就不能按市场上的压底线来要求了。” 谢承隐约嗅到了火药味,侧着头假装去看风景,眼角余光却一直密切关注这俩人的互动。 他见常远把文件夹进臂弯里,接着打开测厚仪走过来往往银色的钢管壁上一靠,不出意外不达标的抬起来亮给邵博闻看,说:“规范要求是局部最薄不低于55。” 邵博闻对着手指宽的电子屏上的52.29,眼睛都没眨一下,还在笑:“小远,这个防腐层厚度应对50年绰绰有余了,而且也不是主体结构的构件,不会出问题的。” 几个厚的常远都见过,这个厚度说实话还属于良心范畴,只是他跟邵博闻对峙了一会儿,见他竟然还敢振振有词,不由得就有些失望。他不知道邵博闻是真的明白什么叫底线,还是纯粹这样的事干多之后习惯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在钢管不同的位置测来测去,不知道自己跟邵博闻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里的每个人和每道环节,都觉得欠点少点不要紧。分开来看确实不要紧,可是一个建筑会累积多少个专业的多少误差?你预测得出来吗?” 邵博闻预测不出来,有条件他也想让常远放一百个心,但事实上他穷得叮当响,手底下还有一堆人要养,而工程拿下来的时候,合同款连成本价都没包住。偷工减料就是行业的惯例,他不顺应潮流,那就只能破产了。 可是他不能破产,他要扩大凌云,重新回到房地产行业上去。等那天来了,他就请常远去当他的监理,然后用事实告诉何义城,这就是他邵博闻走出来的路。 “小远,你有你的全局,我也有我的顾虑,”邵博闻摘掉安全帽,说:“不要紧,有安全隐患你就提,你提什么我都认真考虑。” 常远测足了检验批,发现均值基本都在50以上,慢慢放下心来,一言不发的在进场单上签了字。 下午詹蓉过来了,是邵博闻请来的,有些很不起眼的边边角角建筑图没表达到,他需要设计院给定个方案。 詹蓉是个逻辑很清晰人,从沟通的角度上来说邵博闻觉得跟她合作很愉快,但合作完她就往常远的办公室跑,他就有点想跟她谈点关于年纪和对象的八卦。 不过他一大老爷们,贸然打听陌生女性的婚恋情况多少有些猥琐,便打算找郭子君旁敲侧击了。 常远不在办公室,詹蓉没有顺风车可坐,出了工地自己走了。邵博闻找了一圈没看见谢承,就知道他跟常远又“钓鱼”去了。 他在第一个红绿灯路口看见了詹蓉,本来是客套问要不要捎她一段,结果詹蓉摆着手,往前面一指,说:“不用,我就住在前面的社区,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她指得方向就是怀里,邵博闻眼皮一跳,说:“顺路,带你吧。” 詹蓉在路口右边上了车,瞪着眼睛发笑:“幸运日,又多了一辆可以蹭的顺风车。” 邵博闻看她应该跟常远差不多大,说:“詹工平时不开车吗?” 詹蓉耸了耸肩:“我没驾照,我有方向盘恐惧症。” 邵博闻第一次听见这种病,希望她找常远只是想蹭车。他不像谢承话那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