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发现。 他愉悦地摆弄着家里的麻将块,等待被巫震“感化”的沙春将接力棒交给下一位“绝望者”。 沙春是他为巫震选择的目标中,最“优秀”的一位。同一时间段,他煞费苦心将医科大新闻专业的汪颖引到了巫震面前,但巫震更看中的似乎是一个叫做“罗敢锋”的人。 此人后来突然消失,他察觉到一线危机。 不过巫震与沙春之间的顺利交接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与满足感,而此时,他正好得知,骆亦有一位名叫“闻鹤”的患者,此人的自我评价似乎非常低。 又是一颗有潜力的“种子”。 他暗自发笑,想起骆亦曾在一起交流会上建议有抑郁倾向的人培养个人爱好,便猜测骆亦对闻鹤也说过类似的话。 于是,他将“蒹葭白露”的传单交给在街边玩耍的小孩,以零钱哄骗小孩把宣传单塞到闻鹤怀里。 他的“种子”,还有在光邺医院大吵大闹的龙天浩。 可和上次一样,事情的发展与他理想中的再次出现偏差,和沙春走得最近的是一个高三复读生,这人是主动到“蒹葭白露”学古筝,并非他为沙春选择的“种子”。 渐渐失控了。 “多米诺骨牌”只倒下了一张,就几乎卡住了。 他极度怀疑罗敢锋是从巫震处得知了整件事的始末,才突然不见。他必须找到罗敢锋,用氰化钠杀死这个带着秘密逃跑的人。 可是罗敢锋尚未找到,沙春死亡。 他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为沙春选择的闻鹤与龙天浩,一人不在国内,一人早就与沙春没了联系,和沙春关系最为密切的是于孝诚,而于孝诚在不久前已经回到学校,再次复读。 那杀害沙春的会是谁? 他发现,自己的“多米诺骨牌”似乎被一个看不见的人动过了。 九年前,与郝路互换身份时,他遇到的是一群只想着迅速结案的警察,他在dna检验上耍的小手段并未被警方识破,他们甚至没有去查,“覃国省”在死亡之前为什么要将所有存折中的钱取出来,而这些钱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如果这次侦办沙春案的也是这种敷衍了事的刑警…… 但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好像是警界的精英。 时至今日,他对“精英”仍旧抱有深重的畏惧,畏惧催生出嫉妒,以前嫉妒药学院那些比他优秀的教授,后来嫉妒年轻有为的骆亦。他既害怕他们,又想成为他们,心理早已扭曲到了极点。 那个叫“明恕”的警察从演艺集团查到了“蒹葭白露”。 他再也坐不住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私底下向保安队长请假,说是家中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然后处理掉所有个人物品,带上少许行李,搭上了去胡吕镇的私人客车。 车到半途,他才恍然大悟,胡吕镇是郝路的家乡,却不是他覃国省的家乡! 由胡吕镇到东南的兰川县,路途漫漫,他一路搭私车,回到阔别几十年的老家时,忽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拼搏、奋斗、挣扎、哄骗、杀人…… 一切都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成了别人做的事,而他只是站在一旁,观赏了一个压抑又疯狂的人。 他不是郝路,也不是什么覃讲师,他还是那个将父亲的话作为座右铭的少年,只是现在,他不再想去大城市闯荡,不想再出人头地,只想本本分分地当一个在乡间劳作的农民,就像他那被母亲杀死的父亲一样。 可到底是谁杀死了父亲? 真的是母亲吗? 还是那个不愿意放弃前途的自己? 覃国省从回忆中醒豁过来。 上山的路很难走,而两大包纸钱与香烛太沉太重。 他站了会儿,轻声自语道:“活着,真累。” 住在坎子九巷4号楼4-5的徐婆婆是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