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梓妍硬着头皮说:“他当时好像是喊了什么什么学民来着。” 牧梦仪脸色骤变,盯着丁梓妍:“你说谁?” “叫什么学民的,徐、徐学民。” 牧梦仪猛然站起来,脸色十分难看,她披上外套,喊了声保镖:“带着人,跟我去衡越一趟。” 这时候就连刘琼也发现不对劲了。 仪夫人向来和善守礼,她从来没见过牧梦仪这个样子。仪夫人出门,几辆车消失在夜色中。 老管家脸色不善地看了丁梓妍母女一眼,客气却强硬地送走客人,然后赶紧打了柏天寇的电话。 “先生,柏少用了徐学民,仪夫人知道后,带人去他学校了。” 那头柏天寇脸色也立马变了,赶紧从公司回来。 * 柏正把喻嗔送回寝室,还没出校门,就看见了冷冰冰看着他的仪夫人。 夜幕之下,端庄的女人看他的神情无比憎恶。 校长甚至也在。 牧梦仪问:“我当初捐了那么多钱,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们修上三米高的铁栏杆,不许放他出去,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这话校长真没法接,他心想,一所学校,肯定不能这么对一个少年。何况柏正想走,谁拦得住? 柏正拳头握紧,冷冷看着仪夫人。 牧梦仪说:“贵校没做好的,由我亲自来,您先离开吧。” 校长只好离开,只剩柏家人。 牧梦仪转而直视着柏正:“你不是很能打架惹是生非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打。” 仪夫人语气又凉又冰,对身后的保镖们说:“给我拖出学校往死里打。” 十几个保镖蜂拥而上。 夜色被一刀割裂。 仪夫人冷眼看少年挣扎。 十八岁的少年,太像一头野兽了,那么凶横不服输,拳头又狠又硬,保镖们被他打倒好几个。 后面的人前赴后继,终于将他制服在地上。 柏正的脸颊紧贴着地面,然后被人拖出学校。 他身上被人不断狠狠地拳打脚踢。 柏正护着头,眼神凶狠地看向牧梦仪。他没问自己为什么挨打,眼中无痛无惧,只有浓烈的憎恨与倔强。 牧梦仪身体微微颤抖,又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像一只地沟里的老鼠,也像躲在黑暗里的蟑螂。 给点水和食物就突然长大了,眸光还像狼一样不服输。 从没见过他哭,挨打连哼一声都不会。 他怎么就不死呢? 牧梦仪不让停,渐渐的,柏正嘴角逸出血,眸光慢慢涣散。 牧梦仪走到他身边。 “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太像他了,你的眼神和他一样恶心。” 柏正手指颤了颤,努力想爬起来。 女人压低了声音,恨极道:“我留你一条命,你竟然用他留下的人,果然天生肮脏的败类。” 柏正刚站起来,再次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柏天寇赶过来,见状连忙抱住牧梦仪:“梦仪,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我生下他的时候就该疯了!” 柏天寇心狠狠一痛,这些年都不曾提起的伤,一下子被撕裂开来。 柏天寇将牧梦仪抱在怀里,给人使了个眼色。 有人连忙把柏正扶起来。 牧梦仪全身颤抖得不像话,精神状态显然不对劲,她指甲扣进柏天寇掌心:“让他去死!让他去死!” “好好好。”柏天寇挡住她眼睛,示意人送柏正去医院。 少年一脸戾气,最后挥手推开来搀扶他的人:“滚,都别碰我。” 柏正一瘸一拐,独自向阴暗的巷子里走进去。 柏天寇只能先把仪夫人送医院。 阴暗的小巷,渐渐吞噬了少年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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