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锁了的话你去一楼办公室,我的桌子抽屉里有钥匙。】 桃山立刻回到三楼戚渊房间门口, 悄悄地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 里面很暗,桃山为了保证自己走路不发出声音,进门的时候就把鞋子脱了。床上的被子隆起,戚渊似乎还在睡觉。 桃山总算稍稍放下心,然后直奔目的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床头柜。 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桃山心下一跳,倏忽扭头去看床上,距离近了,这次桃山清清楚楚地看到,枕头上并没有人。她蓦的把被子掀开,也是空的。 桃山脑子也跟着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在决定自杀前,连夜买了一张车票去找你,想再多看你一眼。你都不知道那天一早,我发现渊渊不在房间,心里有多绝望多恐慌,仿佛天都塌了,我有多害怕他回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后来他平平安安地回来后,你知道那一刹那我又有多庆幸、多么感激他是去看你吗?” 桃山在这个时刻,突然就想起阿姨对她说的这段话。她也在这一刻,和阿姨感同身受。 桃山拿出手机,直接给林瑞拨了个电话。 “瑞哥,山神他,他不在房间。”桃山的声音有点抖,隐隐约约带着哭腔,却仍旧竭力克制,“手机也不、不在。” 那边林瑞的呼吸陡然变喘了。 “没事,我现在安排人去查,你先不要慌,”林瑞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等会我微信发你渊哥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你先和他沟通,然后准备好行李和身份证,随时出发。我这边查一下渊哥购票记录。” 桃山握着手机,用力到指尖发白。 “我觉得,”桃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竭尽平静地说,“山神,应该是去f市了。” 这个关头,戚渊不可能因为网上几句话而自杀,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见一面杀了自己母亲的父亲,固执地想要给自己那一段梦魇一般的苦痛一个最后的交待。 林瑞也跟着沉默。 “我明白了,我现在联系人。刚刚稍查了一下,去f市最快的飞机也要两个小时后起飞,你看看能不能赶高铁。我这边和戚渊叔叔说一下,想办法从警察局那里拦人。” 与此同时,戚渊沉静地坐在警察局审讯室里。 这个案子在网上炒得热烈,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戚渊来到这里进行进一步的笔录,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能见见嫌疑犯戚中辉。 几番交谈后,时隔十五年,他终于坐在了自己父亲的对面。 他被剃了光头,面容极其衰老,眼袋很大,面上全是岁月和风霜的沟壑,他的体态神态像居住在臭水沟里的老鼠,肮脏而又恶心。 戚中辉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自己的儿子,而是朝另一个比较熟的警察开玩笑。 “这个也是警察啊?看起来有病。” 坐在他对面的戚渊穿着白色的衬衫,面孔苍白,表情平静,眼神到神情都有一种病弱的脆弱。 戚渊听到他说这句话,毫不意外地笑了笑:“我不是。” 戚中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但他也不太感兴趣,也没问对方是谁,而是朝另一个警察要烟。他的语气颇有点无赖:“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你们给我根烟呗?” 警察没有搭理。 戚渊坐着没有动,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声很轻,冷淡里带满了轻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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