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冷不丁哼了一声,谁也没发现。 又过了一周,梁怀洛这天清晨突然主动邀四千去南岸走一走,四千立马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本以为这位爷终于舍得可怜可怜他了,谁能想这位爷不过是同夫人出去散心,顺道儿带上他的,而且一路上剥瓜子和捶腿捶,令他十分后悔。 来到南岸,梁怀洛想看看他自学到了哪种境地,四千也没藏着,连续扔了三次石子,最远的一次也只刚刚过了江河的一半便沉没了,四千以为他会嘲讽自己几句,也不想梁怀洛望着那江面上的微波,几秒后,从他手里选了一块最小的石子,前脚一步不移,后脚向后,身子微侧,下秒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那颗小石子便不见了踪影。 汤言页在一旁看的有些懵,这人学的武功同正常人不一样她是知道的,再清楚一点,知道他是专业丢石头的,但是怎么看,这么小的石子就算是她扔,不出几米也看不见它去了哪儿。 四千却张着嘴惊叹,“二仙果然厉害。” 梁怀洛却回头看向汤言页:“我厉害么?” 汤言页点点头,又道,“可我看不见它了。” “当然看不见,它已经在对面的岸上了!”四千激动道,“传闻中的掷石术果然是个杀人的好功夫,只是出门得揣一袋石头放兜里,着实不太方便。” 汤言页:“……” 梁怀洛看着平静的江面继续说道:“掷石术并不是用来杀人,学会它的前提,才是它由来的目的,”随后他又转头看着四千哼笑道:“还有,谁跟你说出门要揣一袋石头的?你若是学会它,只要脚下有路,这片土地就是你的武器。” 这句话是当年江礼捷告诉他的。 梁怀洛现在也如实告诉了四千。 江礼捷看着眼前的少年,摸着下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四千也同样往着眼前这位老伯伯,他知道这是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江大侠,紧张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自昨日回来,梁怀洛就让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今日一早就跟着他上山,四千没想到,梁怀洛竟带他上的是崇礼山。 梁怀洛从药房出来时,见二人居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你看我我偷看你,他挑了一堆药材出来,放在桌上一边理着,一边打破沉寂,“我已经提前替你观摩过了,他可是有底子的,但跟我是肯定没法比,他轻功不错,用来跑跑腿也可以。你不是嫌没人陪,没人照顾吗。这小子就是大老远过来专程照顾你的。” “嘿!”江礼捷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身瞪着这没良心的,“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敢擅自做主替我收徒弟了?合着你真以为我是没人陪的老头?” 梁怀洛当然不承认这个事实,只是他现在是有家有媳妇儿的人了,总要先找个合适的人代替他,“师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一切都为你着想,你想啊,我一个话不多的,你成日也嫌我无聊,再者我也出师了,你闲着也是闲着。” 江礼捷:“……” 这时四千突然说道:“前辈,你要是还觉着无聊,我可以把袁善带来,别看她不会说话像个傻子,其实她还是很听话的。” 江礼捷看不明白怎么这小子就觉得自己是答应他留下了,江礼捷看着梁怀洛片刻,面对这个十分成器的徒弟,硬生生连个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梁怀洛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四千,甩手就往房间走去。 四千正奇怪着,就见梁怀洛朝他扬了扬下巴。 他道:“去,将行李放好再把袁善带上来。” “!”四千立马将行李丢给他,“我这就去!” 梁怀洛回到锦华庄时已是深夜,汤言页已经睡了,他把从崇礼阁收集的草药分别装进一个个小小的木盒子里,摆放好后,看了眼烤炉,才脱了衣鞋躲进被窝里。 初冬的夜晚十分寒冷,即便是烤炉在一旁,梁怀洛还是伸手把汤言页搂进怀里,这是他这几月来养成的一个习惯。 而还有一个习惯,是汤言页只要起身,他都能很快的醒过来,就比如这天夜里,装睡的梁怀洛先是感觉到汤言页悄悄的起身,屋内安静了一阵,然后他又听见汤言页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 他在听到汤言页换衣服声音时睁开了眼,屋内点了一根昏暗的小蜡烛,发出小小的烛光,足够他清除看见汤言页大半夜偷偷起来在做什么——她在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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