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成日看自己不顺眼的成林娇。 神婆道:“这事换作任何人,都会一探究竟,夫人真是……哎,事已至此,夫人已无需顾虑太多,何不将目光放远些?老妇如今能算出来的,也是十八年后的人事——这洲城,定然会同当年,再次天翻地覆。” 当年?杜欢若心想,或许她指的,是十八年前严府一案吧,一道圣旨,严府满门抄斩,喜洲城如今,好像也不在同表面上那么安和祥宁了。 这神婆说着说着,又自己叹起气来,她算天算命,从不与人透露过多,从前有人告诉她,预测的话说的多了,终究耗的都是自身的命。 想必是杜欢若的信任,让她一时忘记了这件事,罢了罢了,她想,这人老了,命也不值钱了,耗了就耗了吧。 杜欢若从未找人算过命,半信半疑之中,又觉得字字在理在理,神婆的神情好似已经知道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像她还给人一种,她其实已经知道了十八年前发生的一切,想让自己看淡而已。 神婆杵着木杖想要离开,走出了几步又回头,对她说道,“夫人若信我,三日后带着贵公子来菜坊旁的街口与我见一面罢。” 三日后,杜欢若如约带着梁怀洛去见了这神婆,她神机妙算,仅看了梁怀洛一眼,便叹口气,道“失即是得”,她当即一愣,想来神婆的这意思,是亲情与爱情失一得一了。 可她并不想如此,清飞尧暂不知生死,倘若梁怀洛当真就是整日捣乱府衙的清欢渡,并与梁颤无任何关系,那她定不能让梁颤知道此事。 眼下汤梁两府即将联姻,以多年来了解的成林娇的性格,自是坐不住了,她定会想方设法的找梁怀洛的把柄,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梁怀洛与梁颤、梁怀阳不同之处——耳后的胎记。 此事杜欢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梁怀洛,所以她想趁这几天,偷偷造假个假胎记,以备成林娇从中作梗。可她每每去到他的屋内,都不知从何下手,直到前几日成林娇来作妖,才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梁怀洛忽悠了过去。 杜欢若发觉,此人在说十八年前的时候,带着足足的怨气,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听见自己心爱之人突然死了,我不可能静下心去怀疑他说的是真是假,那时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来人狠戾道:“清飞尧要是见了你此时这样,他也死不足惜。情人被人害了,还跟着害人的人走,最后居然还给他生了孩子?哦不对,这孩子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杜欢若震惊的抬起头,四目相对,她眉头一簇,“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人笑了笑,沙哑的声音笑起来,阴森又可怕,杜欢若不知不觉起了鸡皮疙瘩,来人笑道:“我平生最恨像你这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人,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清飞尧没死……夫人这又是什么眼神?” 不待杜欢若说话,他低沉的又笑了一下,那双眸子眯了眯,将宽刀竖立在地上,手掌撑着它,摩挲着刀柄,“夫人可想知道,我为何找的不是梁颤不是二公子,而是你?” 他说着,拿起宽刀,逐步走向杜欢若。 杜欢若在这一瞬感到他眼里的杀气,下意识想后退,可是不知何时,身体已经动不了,刚缓过的紧张又开始冲击着神经。 “动不了?这可是跟你那好儿子学来的定身招数,生平第一次见掷石技的我,着实被惊了呢。”他说着,大手圈上她的脖颈,“原本我不想杀你,可是心里又不爽,清飞尧凭什么要吃这种亏?就像当年的严府,明明被人卖了陷害了,最后反而还做人家的狗,像你们这样不长眼的人,都是该死的。” 他的手开始逐渐收拢,使力,注视着杜欢若的神情,杜欢若却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句——清飞尧没死。 那么她更不能死了,她想去见他一面,问清楚当年的为何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为何明明他没死,却不回来找她呢? 她的眼眶泛红,男人手上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