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得了? 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看手机列表上的录音文件还有几个没放完,他眯眯眼,按着顺序放下去。 手机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转动声,又过了几秒,才渐渐听见了人的小声交谈,可声音却离得极远,像是偷录下来的一般,听不真切。 江一鸣微微皱起眉头,一行人屏息凝神地听,仍旧听不出什么名堂来,背景的杂音都比人声响,转眼一分多钟的时长便过去了,最后是一声极轻却极清晰的叹声收尾。 “……这又是什么?”于明浩眼里的茫然更加明显。 江一鸣没有回答,他一言不发,只是微沉着脸继续点开下一个录音文件。 第三个录音文件里又是一首曲子,听声音,和第一个录音文件里唱《窦娥冤》的阉伶似乎是同一个,只不过这一曲的技巧却是显然高了不少。 哪怕是听不懂曲的人,都能听出这一首里的炫技,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音调变化多端,忽而像是林雀婉转清扬,忽而像是海浪沉闷汹涌。 于明浩和李迨勋都下意识地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仿佛沉入进去一般。 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压抑的、极痛苦的呻吟,从那声音里泻出,于明浩几人一个哆嗦,蓦地回过神来。 “哥哥,疼……”、“阿林的喉咙好疼……”、“呜……” 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出,其中掺杂着那个阉伶的呻吟和无助。 这一次,背景后的杂音悉索声更明显了一些,隐约还能听到有小孩的哭声和鸟的啼叫,也不知道哪个更响亮些,只觉得这两个声音掺和在一块儿,叫得都凄凄婉婉,让人心里一颤。 江一鸣顿了顿,又将录音倒回去重新听,他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才总算听清录音里的小孩在哭什么—— “疼、好疼……阿林好疼……” “哥哥……呜……哥哥救阿林……” 音色不同的男童声音,在背景杂音里此起彼伏,但没有哪个男童的声音,比得上最初那个阉伶的声音独特美妙。 而到了录音的最后,终于,另一个浑然不同的男人声音插入其中,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开口似乎在安抚着,承诺着一个个漂亮的未来。 反复听了那么多遍后,钟晟和江一鸣都听清了,两人脸色都微变,彼此对看了一眼。 他们本以为最初的那个阉伶叫“阿林”,可现在听下来,似乎却不是这样: 那些男童,都叫“阿林”; “阿林”从来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从小就被阉割、送去训练唱技的孩子们。 男童们在一遍遍练习着枯燥的唱腔,稚嫩的声音被不断地拉扯拔高,永远不会有人怜惜他们。 江一鸣看向最后一个录音文件。 这一连几个文件,像是试图向他们传递一个信息、一个故事,谁也不知道故事的最终结局又会是什么。 只不过想起那些被困在酒店里的留魂,想起那只鬼魇,想来结局定不会是什么美妙的皆大欢喜。 最后一个录音文件打开——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是一曲乐府民歌,唱这曲的阉伶的音域极宽极广,空灵而透彻,饱含力量。 可就在这样一副极干净的嗓音之后,却又时不时地传出像是木料遇火爆裂的声音。 噼里啪啦,时不时一声极突兀地插入进来,可唱歌的人却浑然不觉,带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