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拿手背抿了抿眼泪,然后小心仔细地把顾长玄传来的那封信按在胸口,妥帖放好。 回去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苏白就从神荼面前径直走过,神荼却没看到他,还神色慌慌地跟郁垒喊:“小白呢?” 苏白停了脚步,试探地叫了句“神荼”,神荼却什么也听不见,脚步匆匆地跑掉了。 苏白又有点想哭了,他突然有些明白顾长玄说的那句话,明白自己为什么离不开他。 好像是吃了酸酸涩涩的青梅,苏白现在心里也跟着酸酸涩涩的,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角,又把顾长玄寄来的信拿出来看。 哥哥让自己等他,那就说明他会回来找自己的吧,那就说明,自己没有被他抛下吧…… 苏白“腾腾腾”地跑到两个人的卧室,把顾长玄平日里常穿的那件月白色长衫翻腾出来,换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衣服并不合身,苏白走路的时候甚至还要提着衣角,可苏白就是舍不得把这件衣服脱掉,他抱着自己默默地坐在床上,仿佛自己现在是被顾长玄拥抱着一样。 “哥哥……”苏白嗅了嗅袖口上清冽的味道,喃喃道:“我好想你……” 神荼四处找苏白未果,急得火急火燎,郁垒拦腰把人截住,皱眉道:“主上走之前就说过,若是看不到苏白,也不必惊慌。” “可我就是慌就是慌就是慌,”神荼暴躁地在原地转圈,捏着下巴道:“小白到底去哪儿了呢。” 神荼四处遍寻不到的苏白正悠哉悠哉地趴在书桌上,自己研了墨,一笔一笔地勾勒顾长玄的样貌,正画到关键时候,却听见窗外神荼嗷地一嗓子,吓得苏白手一抖,一滴墨水就落在了画纸上顾长玄的脸颊。 苏白咬着唇气愤不已,有心想把这画撕了重画,但到底没忍心毁了这画着顾长玄肖像的纸张,他隔窗看着神荼那张欠揍的脸,又想起昨儿个他说的顾长玄不行的那番话来,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让苏白忍不住想要使坏教训他。 这眨眼之间,还真叫苏白想出一个阴险又坑人的法子来,他想了想顾长玄的那张脸,在一张新的宣纸上落笔,写道:有公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苏白忍了忍笑,在纸的正中间画了自己的样貌,然后蹦跳着跑出去,把这画塞到了神荼的袖口里。 左右神荼也看不到他。 但神荼能感觉到自己的袖口里多了东西,就伸手取了出来,在郁垒面前光明正大地打开了。 这画展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神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郁垒却忽地退后,苍白地笑了笑:“果然一日不见便思之如狂,我还当你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着急找他,原来、原来……” “原来什么啊原来!”神荼打断郁垒的话,一脸的不明所以,“这不是我画的!” “你不用同我解释,”郁垒向来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凄清的笑意来,“你对他的那份心思,我早就知道了。” “等会儿!我对谁?你知道什么了啊?”神荼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手里的画,又看了看郁垒。 郁垒却没有再听神荼解释,他掉头就走了。 苏白看着这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咯咯直笑,可是笑着笑着,竟然就哭了,他想顾长玄,很想很想,苏白也知道自己这样黏人不好,哥哥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办啊,好像这次出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可苏白就是想见他,想让他抱抱自己,想让他亲亲自己,一刻都不想和他分离。 顾长玄那边一切顺利,只是跟随着顾长玄的袭楼被吓得不清,罗浮山原本是冥界的地盘,被魔界攻占后一直都有魔界重兵把守,此时袭楼不宜出面周旋,本以为顾长玄进入这罗浮山就要费上一番波折,结果这人只是挥了挥手,他魔界引以为傲的重兵就在须臾间化为青烟。 顾长玄犹如过无人之境,信步闲庭地进了罗浮山里,抬抬手解决了所有的兵将,只留了一个魔族去内通传话:“和你们主子说,把那什么白素给我交出来。” 白素却迟迟未现,并非他不想见顾长玄,只是袭月拦着他,那袭月还嗤笑道:“既然他都已经来找你了,你急什么?容易得到的总不是最好的,你须得在这里吊吊他的胃口,他过会儿才能把你放在心尖上。” 顾长玄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能感觉的到,苏白哭了,苏白哭的很伤心,苏白很想念他。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