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冒出这种想法之后周成富觉得自己有点发神经了,他又不是女人,放大感官那么感性做什么?他只是来看看程雅勤这个女人罢了。 这么想着,他就抬步朝床边走了过去,低声喊了一声:“老程。”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周成富走到床位,手在被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老程,程雅勤,我,周成富。” 刚说完,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女人似乎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接着慢慢探出脑袋,周成富耐心等着,本来以为会先看到一撮乌黑的发尖,结果一抬眼,竟然发现是个光秃秃的脑袋。 周成富先是小小的吓了一跳,他疑心抬步走上前半步,垂眼正要再喊一声,突然的,程雅勤的被子一把被掀开,一个脑袋枯瘦整张脸皮包骨头双眼凸出的青筋直爆的头颅出现在了视线中,像是汲取氧气一般长大着嘴巴,用力抬起下巴,瞪大凸出的眼珠子,僵硬着身体对着他的方向:“啊!”了一声。 周成富被眼前可怖的情景吓了一跳,都蹦了起来,连连朝后退去,而床上那个光头女人却恶劣的哈哈笑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边重新躺回去,一边拍着床单,太伸出手指着周成富道:“蠢货,吓傻了吧,吓傻了吧?” 周成富提到嗓子口恨不得都要吐出来心终于慢慢回落了下来,这一惊一乍的,他真是想伸手扇女人两个巴掌,都已经病成这副鬼样了,竟然还要来吓别人。 周成富气得拖了一把椅子,不远不近这么坐着,低头看着程雅勤道:“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吓我是想做什么?把我吓死了,你心里就爽了是吧?” 程雅勤还在咯咯咯地笑,被刚刚周成富滑稽的模样逗得半天停不下来,她这种乐于嘲笑别人并且毫无收敛的表情还真不像她平日的作风,周成富只能将此归咎于女人这一场病病得不轻,不光化疗头发都掉光了整个人枯瘦如柴,性格竟然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见治病的过程是有多么痛苦,独自一人又在病房里默默忍受了多久。 周成富一直坐着,等着程雅勤笑,等女人笑着笑着自己觉得没意思停下来了,才道:“笑够了吧?我这一趟也没带什么东西,能让你笑一笑,就当是给你带的礼物吧。” 程雅勤如今头发掉光了,身上的体毛能掉的全部都掉没了,原本还圆润的身体如今瘦得不像样子,皮包着骨头,经脉都凸显了出来,她在医院待了多长时间她一开始还一天天记者一天天在心里默默数着,她想等到有一天她出去了,她所有受的折磨,她都要让欧风单岩两门两父子好好尝一尝。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医院待了多久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楼下的病房搬上来的。 “你来干什么?”程雅勤不笑了,冷冷道。 周成富:“口气能不这么生疏么?我就来看看你。” 程雅勤:“看我死了没有么?抱歉,让你失望了,暂时还没死。” 周成富“啧”了一声,道:“程雅勤,你没毛病吧,我只是得了空闲来看看你,你嘴里现在怎么就没一点儿好话?” 程雅勤平日做治疗,身体一向很虚,那些药物吊着她的生命,却无法延缓她身上的疼痛,这要换了平时肯定是懒都懒得说一句话的,可今天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嘴也像装上了枪炮:“好话?我看我这样,还能说好话?”阴森一笑,突然一顿,眯了眯眼,目光朝着门口道:“欧风也来了?” 周成富:“啊,他带我来的。” 程雅勤虽然身体病得不清,但此刻脑子无比清醒,自从她住进来之后,为了在单岩面前摆明立场寻求后路,他只瞧过自己一次,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还带了周成富过来?周成富和单岩可不是一条船上的,程雅勤很清楚,以她对欧风的了解,这人肯定是想干点什么,才会故意把人带过来。他要做什么程雅勤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她了解门外的男人,她知道他的动机,就好像她知道欧风从一开始就想给自己保全后路一样。 程雅勤想了想,脑子里一转,道:“你看我现在,觉得怎么样?” 周成富顿了顿,开口道:“不好。变成现在这样,总给我一种人没法胜过天的感觉。”周成富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他自认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