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以他们为饵,诱骗长沙军大军出动…… 纵使身为对手,方继也不得不感叹一声,黄东玄此计甚妙。可他输得并不甘心。 非是他不如黄东玄,只怪长沙兵不懂马。倘若巡逻兵中多几个懂马之人,早早看出古怪,他们也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想要更多的机会证明自己,可就因这一小小失误,他便要万劫不复了吗? 他真的,真的不甘心啊! …… …… 楼船上,黄东玄翘着二郎腿,不时看一眼身边的漏壶,又抬头看看天色。 “啧……”拧巴的眉结和快速抖动的腿显示了他的不耐烦。他放下腿问道,“我说,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吧?岳阳那边还没消息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正如方继所料,黄东玄野心极大,今日布下这连环套,可不止打算收割这千把长沙军。他巴不得孙湘能倾巢出动,让他打个全军覆没,那样才叫痛快。 可援军迟迟不来,黄东玄闲得无聊,只能时不时让人往江心砸一波石头,再派威武锐利的蒙冲船去转悠一圈,靠欣赏瑟瑟发抖的长沙兵们来解乏了。 终于,溪边一艘小船驶了过来。眼尖的士卒忙道:“大哥快看,斥候回来了!” 黄东玄顿时来了精神,起身道:“快把人拉上来。” 从岳阳回来的斥候被拉上了楼船,来到黄东玄身边。 黄东玄问道:“怎么样?他们出兵了没有?” 探子摇头叹气:“没有。他们关闭了水门,还加派了守城的兵力。如今城门上布满了机弩,我们都不敢靠近。” “……格老子的!”黄东玄气得骂了句脏话。 紧闭城门,加强城防,孙湘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他并不打算派兵救援,他甚至害怕敌军伪装成逃回来的部队,所以把机弩全架起来,谢绝不速之客的到来。 方继的这些人马,已经被孙湘彻底放弃了。 “那姓孙的真是个孬种!”荆州军官们也倍觉失望,纷纷啐骂孙湘。他们一方面是恨自己下了鱼饵,鱼却不肯上钩;另一方面,他们也曾做过孙湘的手下,看到孙湘如此痛快地放弃自己的部下,甚至连尝试也没有尝试,他们如何不感同身受? 黄东玄啐了口唾沫,回头向被困在江心的长沙战船看去。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算了,不来就不来吧。” 最先懊恼的是人,不过最快恢复平静的也是他。虽然惋惜,但这结果其实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中。 他又坐回原位,把腿一翘,道,“派个使者,去找方继。” 众人的目光向他投去。 “去劝降。”黄东玄下巴一抬,平静地下令,“把岳阳城的情形告诉方继,他们的援军不会来了。如果他肯投降,我保证善待所有降卒。” 命令下达后,眨眼的功夫,一辆小木舟从大楼船的甲板降到了江面上。它晃晃悠悠地朝着被逼作一团的长沙战船驶去。 …… …… 一柱香的时间后,使者船开回来了。 使者被人捞上楼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卫兵们忙取了毛毯来给使者盖上。 黄东玄惊道:“怎么回事?方继他什么意思?” 使者擦了擦脸上的水,哆哆嗦嗦道:“禀将军,那方继如顽石一般,又臭又硬。我才说明来意,他就命人把我丢下船去。他说他是绝不可能向将军投降的……我原本还想再劝,他就找出弓箭,差点把我射死在水里。我只好赶紧逃回来了……” “什么?这混账东西,不想活了!”黄东玄又恼火又不解:“他跟孙湘沾亲带故吗?他居然对姓孙的这么忠心?” “倒……倒也未必……”使者小心翼翼道:“我、我方才看方继的脸色,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对将军您有所不满,因此才不肯投降的……” “啊?我?”黄东玄茫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简直莫名其妙。 方继不是他的旧部,而是孙湘从其他军队里提拔起来管束他的旧部的。在离开长沙府之前,黄东玄跟方继几乎没有任何接触,怎么就被人恨上了? 不过他也不急着去厘清缘故。他想了想,冷笑道:“不肯投降是吧?行,那就别管方继了!再多派几艘船,去接近其他的长沙战船,问问其他人是愿意投降,还是想被剁碎了喂鱼!” 很快,数乘小舟被放到江面上,再度向长沙军驶去。 …… 这一次黄东玄等得比较久。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夕阳西斜,天色都暗了许多,几乘小舟终于开回来了。回来的不止是黄东玄派出去的船,数辆长沙军的木舟也跟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