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军营,谢无疾正欲回去休息,一名手下匆匆赶了过来。 “将军,”手下禀报道,“刚刚有一队人马前来投诚,说是刚从延州城里逃出来的,率队之人自称是焦别的副将崔诚。方才已经找人认过了,确实是崔诚没错。” 谢无疾微微一怔。焦别的副将?若是连焦别的副将也叛变过来了,必会带来大量的军事机密,延州城内也必会因此人心动摇。他们想要夺回延州城的难度将会因此大大降低! 他略一沉吟,立刻道:“去通知朱府尹,让他一起来,我们亲自审问崔诚。” …… 不多时,朱瑙与谢无疾在堂内坐定,崔诚也被人带了上来。 谢无疾手下有不少军队,焦别、崔诚所在的这支部队一直被留守在延州,是以他们没有见过朱瑙。崔诚看到堂上并排坐了两个人,只认出了谢无疾,立刻上前行了个大礼:“罪人崔诚,叩见谢将军。” 谢无疾言简意赅地介绍道:“这位是朱府尹。” 崔诚得知这名年轻男子竟然是朱瑙,不由暗暗吃了一惊。谢无疾和朱瑙的关系果然是极好的,竟然一起接见自己!要知道焦别和史安虽然也是同盟,但二人几乎从不一起行事,向来各管各的,互相之间就连消息也都藏着掖着,就为了有什么好事能自己多占些好处,有什么坏事让对方多吃些亏。 “罪人崔诚,叩见朱府尹。”崔诚又朝着朱瑙又拜了个大礼。 谢无疾道:“你是焦别的副将?你缘何前来投诚?” 崔诚道:“罪人正是焦别的副将。当初焦别背叛谢将军,投靠玄天教,末将便曾劝过他不可与邪教同流合污。奈何当初焦别受邪教蒙蔽,认为谢将军在凉州已遭不测,执意叛变。焦别待末将曾有知遇之恩,因此末将虽不认同焦别的作为,仍留在延州辅佐他。谁知如今邪教越来越过分,焦别助纣为虐,四处残害百姓。延州城内凡不信邪教者,都被扣上通敌的罪名!如此形势,末将再难熟视,因此前来投奔谢将军与朱府尹,只求能将功抵罪。” 谢无疾审视着他冷冷道:“你是看不惯焦别与邪教的作为,所以来投诚?既如此,你又为何今日才来?难道你直至今日方知邪教可恶?” 崔诚道:“焦别毕竟有恩于末将,末将一直希望能劝他悬崖勒马。可惜焦别非但不听末将劝阻,反而怀疑末将通敌,对末将愈发猜忌。那玄天教的掌旗史安亦多次挑拨离间,想让焦别除去末将。末将听到他二人谈话,才彻底死心。末将来迟,还请将军恕罪。” 谢无疾与朱瑙对视了一眼。进言无效反遭猜疑,这个投敌的理由倒是很合理。 朱瑙不紧不慢地开口:“崔副将,你方才说,当初焦别皈依邪教是因为受了邪教徒的蒙蔽?” 崔诚道:“是。” 朱瑙又问:“难道不是因为焦别是个贪生怕死,贪慕虚荣之人,才会在危难之际置气节操守于不顾,叛主投敌,与邪教同流合污?崔副将与他相处多年,难道直至今日才看清他的为人?” 崔诚眉头一跳。谢无疾也好,朱瑙也好,提的问题都在试探他是否诚心投靠。倘若他哪一句话答的不对,让他们起了疑心,只怕性命难保。 崔诚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朱瑙一眼,又低下头去。他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回府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末将看来,焦别未遇邪教之前,本非如此。况且人非石木,如何以一概之?焦别确有千错万错不假,可他昔日待末将不薄。若非他知错不改,末将亦不愿如此。” 朱瑙微微挑眉。片刻后,他颔首赞道:“崔副将这话说得不错。” 他没有因为害怕得罪新主就把旧主贬得一无是处,可见此人并不油滑。说话的可信度也因此增加了不少。 两人又问了几句,崔诚一一答了。谢无疾当场并未表态,只让人把崔诚带下去,以照顾为名,实则软禁看管起来。 待崔诚被人带出去后,谢无疾转向朱瑙问道:“你觉得,他是真降,还是诈降?”崔诚毕竟地位高,如果能判断出他究竟是真降假降,他提供的情报是否可靠,这很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朱瑙道:“我看他面相忠厚,听他言辞,不像狡诈滑舌的小人。” 谢无疾道:“我命人打听过,这崔诚的确与邪教之人不对付。听闻当初他是曾反对焦别投靠玄天教,焦别虽未采纳他的建议,可因二人情谊深厚。焦别坐镇延州后,仍然擢升他做了副将。” 顿了顿,道:“此人或许可信。” 这一次盘问,显然朱瑙和谢无疾二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