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的更高了,感慨道,“这可不是一般的书哪。” “可不是么,要不我怎么一回家就拿给娘你看呢,我想着,待小四小五小六回家,叫他们认真读一读,让他们学一学念书的诀窍,我虽没见过书,也觉着,凡事都在一个开窍,念书也一样,开了这窍,以后就好念了。”庄太太如今日子较以前好过多了,起码现下家里大米白面都够吃了,偶尔还有人给送礼来着。庄太太与庄老太太商量,“咱家现下的日子,只要他们几个争气,我不置房子不置地,就供他们念书。” 啪的一声,庄老太太很拍一下大*腿,第一次对儿媳妇的话产生的认同感,庄老太太点头,“这话是!”然后,庄老太太与庄太太道,“待晚上你男人回来,叫他到我这屋来,我有话交待与他!” 庄太太应了。 何子衿何老娘觉着赠书没啥,接受赠书的几家却是觉着东西金贵至极,倒比金珠玉宝更令他们欢喜。如庄家,还开了回家庭会议,制定了儿孙们的读书计划,用庄老太太的话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传家传家,传下多少金银珠宝,都不若叫孩子们多念些书的好。不求你们像江小县尊那般有出息,也得多念书多认字,不能再做睁眼瞎了。咱家,也得学着换一换门第。”决心不走武门,改换书香门第了。 庄老太太还吩咐儿子,“把咱们门外头那石墩子给换了,不要带刀剑的了,换个刻书箱的。” 前庄巡检,现庄典史道,“娘,那刻书箱的,得秀才相公家才能用哪。”这年头,门第门第,门上的讲究就多。如庄巡检这样的人家,算是最微末的小官家庭了,因庄典史算是武职,门外可以摆俩小石墩,但像那种威风八面的大石狮子、石麒麟之类是不能摆的。且因是武职,石墩上刻是刀剑,如人家秀才家里,外头石墩上刻的就是书箱了,以示书香门第。 庄老太太听了不大乐,道,“还有人管这个?以前也没人管。” 庄典史是个实在人,道,“咱家明明没有秀才,左邻右舍的,都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谁不知道谁啊。叫街坊们见咱家换石墩子,还不得笑话。” “笑话啥啊?换个石墩子,有啥好笑的?”庄老太太不大高兴。 庄典史道,“换石墩子倒没啥,就是明明没念书人,非要换个刻书箱的石墩子,就好笑了。”把庄老太太气的,把儿子啐了出去。 因过日子还得指望着大儿子,啐出去,还得叫回来,庄老太太是个有主意的,同儿子道,“你同邵举人熟,叫他在学里好生提点着咱们孩子些。” “这不用说,阿邵也会的。” 庄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再吩咐儿媳妇庄太太一声,“你做那烙饼煎小鱼,给何家老太太送的时候,也给邵太太送些。”又说儿媳不机伶,“咱孩子就在书院念书,这话还用我嘱咐么。不必说你就该知道,得跟人家搞好关系,人家也能照顾着咱孩子些。” 庄太太心说,她跟县尊太太、县尊老太太关系不知道有多好,倒是婆婆,就知道在家发号施令,门都懒得出,还在这里说话。不过,心里嘀咕几句,庄太太还是认真应了。 庄老太太打发儿媳妇去厨下烧饭,私下又同儿子商量,“你跟你弟弟一个娘胎托生的,这书,不好咱自家私藏,你俩大侄儿也在书院念书,这书也给他们看一看,你说成不成?” 庄典史道,“本就是给孩子们看的,我跟阿弟都不识字,侄儿们要看,只管过来看就是。” 庄老太太听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结果,就因看书这事儿,庄家还暴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家族战争。 具体如何,何老娘跟何子衿都不晓得,主要是,她们祖孙是听庄太太过来哭诉过,可毕竟是庄太太的一面之辞,毕竟有些偏颇,但庄太太显然是气的了不得,眼睛都哭肿了,同何老娘哭道,“您老人家和咱们县尊太太好意送我的书,我虽不认得字,对书本向来敬重,何况这是指点人读书上进的好书,我拿回家,恨不能一天上三柱香。婆婆说这书金贵,不叫我收着,我就放她老人家那里了。谁晓得,家里孩子们还没瞧见,就叫婆婆把书给送小叔子家去了。我待去要,我那弟媳只说孩子们还没看完,可那书也不只有一本,难不成四本都要叫她罢占着。我想跟老太太那书里学一学如何养孩子,都没处学去啦。”说着就掉下泪来。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