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姑妈吧,卜一卜,安安心也好。”何恭笑,“今儿我教咱们俊哥儿念会一句诗来着,俊哥儿也灵光,一学即会。” “学了什么诗?”沈氏识字,跟着何恭这个秀才相公也学了不少诗来着。 夫妻二人的话题就此转到儿女身上。 第二日,李大娘绣坊里就把何子衿要的衣裳送来了。何老娘那个稀罕哟,抚摸着柔软光滑的料子直絮叨,“造孽哟,五两银子的衣裳。丫头哟,你这可就是把一亩上等田穿身上啦。我一亩上等田一年就能出产一两银子,你这衣裳能产出啥哟。我的丫头,造孽哟,家里啥衣裳没有,非得弄这么贵的衣裳穿。” 何子衿倒挺高兴,“这上头都是绣的银线,能不贵么。” 沈氏笑,“试试去。” 何子衿就高高兴兴的拿了衣裳去试了,穿好了出来显摆,沈氏一瞧,“唉哟,可真好看。”两件衣裳,一件合体裁剪的长袍,银色织锦,既不镶边儿也不绣花儿,全凭好料子好针线,腰上勒一条寸宽的黑色腰带,俊俏的很。外是一件黑底绣星辰的大氅,那星辰都是用银线绣的,贵气又精致。沈氏拉过闺女摸摸衣裳,道,“我看道士都是穿八卦袍的,你这是哪教哪派?” 何老娘道,“造孽派。”花这些银子做衣裳,可不就是造孽么。 “这衣裳是神仙教的,就是州府的神仙宫里唐神仙,祖母不是在那儿添了一两香油钱么。唐神仙就是穿这衣裳。”何子衿遗憾家里没大穿衣镜,道,“我听说州府有卖穿衣镜的,不如买一个吧,照人照的清楚。” 何老娘一听险没炸了,指了自家丫头片子道,“你可别做孽啦!用什么大镜子啊!小镜子不够你使啊!不够使把我屋儿的小镜子也给你拿去使!” “我就说说。”何子衿道,“祖母,你看我衣裳气派不?” 何老娘将嘴一撇,“五两银子,穿谁身上谁不气派?” “那可不一样。” “就知道臭美。” “臭美臭美,也得美得起来才行啊。”何子衿自我欣赏了一回,道,“明天我去山上给朝云师傅瞧瞧。” 何老娘嘟囔,“臭美都臭美到山上去了。” 沈氏笑,“正好儿咱家的柿子熟了,你给朝云师傅带些去。”闺女如今一月二三十两的收入,还不都是跟人家朝云道长学的本领么。 何老娘对朝云道长印象极好,道,“还有咱家的大枣儿,带些过去,阖县也没这样好的大枣儿。” 何子衿与阿念早上去朝云观,路上人见她这一身儿都觉着稀罕,问她,“唉哟,小仙儿丫头,你这是啥衣裳呀,可真稀罕!” 有知道底细的,硬是拉过何子衿细端量,还问,“这就是那五两银子的衣裳,唉哟,我的天哪,这世上还有这么贵的衣裳哪!” “唉哟喂,子衿啊,你可真成仙啦,不成仙也穿不了这么贵的衣裳吧!” “子衿,你可赚了不少银子吧?要不也不能穿这五两银子一身的衣裳吧?子衿,你说,咱们乡里乡亲的,你这占卜就不能便宜些,打个折扣呗。” 何子衿笑,“行,要以后婶子找我占卜,我给你说时也打个折扣。该费十分心力,我给您费七分。” “唉哟哟,子衿,你都要成仙啦,咋还这般计较银钱哩?人芙蓉寺的佛爷都说呢,空即是色,□□。” “我又不是佛家,我们佛道不同源,自家管自家。” 闲话几句,阿念就跟子衿姐姐手拉手的走了。 一直出了县城,往山路上走时,阿念方与子衿姐姐道,“子衿姐姐,我记得,人唐神仙也不是道家的啊!人是占星一派的,你师承朝云道长这道门师长,却穿占星师的衣裳,合适不?”子衿姐姐这衣裳好看是好看,可不是不对路么。 子衿姐姐道,“你没听说过么,万法归一,其实啊,这世上的门派啊教派啥的,都差不多。” 阿念笑,“你可真会瞎掰。” “啥叫瞎掰啊,本来就是这样。” 阿念抿嘴直乐。 俩人依旧是阿念去书院,何子衿去朝云观,何子衿顺便跟朝云道长显摆下新衣裳,“师傅你看我这衣裳还行不?” “行!有模有样的!” “现在外头人都叫我何小仙儿来着,师傅,我这也算承您衣钵啦。” 听到何小仙儿的名号,朝云道长也是一乐,点头,“嗯,好。” 闻道打趣,“唉哟,小仙儿不如给我也卜一卜?” “那我岂不是班门弄斧么。” 闻道笑,“天生油嘴。” 待自朝云观回家,何子衿还特意收拾出了一间占卜专用的屋子来,何老娘表示出极大的支持,做事业么。何老娘甚至打算,倘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