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长海被雪狼啃噬了!”季灵儿失声问道,虽是语气惊慌,可是季意安眼一瞥,分明发现季灵儿的双眼之内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她放在锦被之上的原先握得紧紧的指头也松开了些。 “是啊,听去山下寻找的羽林军说民张长海死相极惨,脑袋都被啃没了,身子也是啃得没剩多少了!”季意边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向季灵儿。 收拾好地上残渣正欲站起身子的秋菊一听季意安描述的惨状,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却见季灵儿将眉头抬高一些,口中似很是解气地道:“这该死的疯奴才,胆敢下手害皇姐,死得这样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季意安轻笑一声,微弯下腰又坐近了一点道:“以我看,他这也算咎由自取了,可偏偏苏大人是个较真的,还派人将张长海的半截身子从雪狼口里给抢了回来。还听说放在羽林军营帐外的小树林内,还一大早地请了皇叔过去看,也真是弄不懂了,半截子血乎乎的东西能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季意安的声音慢腾腾的,带着些迷惑不解,却听得季灵儿魂飞魄散,脸色霎那间变得雪白,浑身颤抖着,连自己的手指头死死揪住了粉色捧云团花的锦被都不自知。 季意安见状赶紧伸手扶住了季灵儿的两肩,口中很是懊恼地道:“哎呀,都怪皇姐不好,妹妹昨晚受了惊吓,现在又是病着的,我竟说了这一堆恶心吓人的事儿,竟吓着妹妹了!” 季意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季灵儿身后的大迎枕放平了些,然后扶着季灵儿的肩头让她躺了下来。 “灵儿妹妹,我走了,你千万放宽心,别再想这件事了,好好养病才是。”季意安又宽慰道。 “秋菊,送送皇姐。”季灵儿苍白着一张脸,躺在榻上对着一旁边同样惊慌失措的秋菊道,声音低弱,有气无力。 “不必了,让秋菊好好陪着妹妹。”季意安直起身,伸手搭在侍立一旁的安姑姑手臂上,然后娇娇袅袅地出了季灵儿的卧房。 回到自己院子的季意安进了屋,已是到了午膳时分,用过了一些膳食之后,略过了一会儿,崔姑姑便劝她上榻上躺着。 “公主,太医吩咐过您还需要注意保暖和休息,便听姑姑一句话,好生歇着吧。”崔姑姑一夜没睡好,眼睛下一圈浅浅的黑色。 “姑姑,你也去歇着吧,叫碧倩守在外面就行了。”季意安依了崔姑姑,靠在了屋里的暖榻之上。 崔姑姑出门之后,季意安从榻上坐起身子,然后从襦袄的袖子取出一样东西来,天青色的纸笺,分明是与在季灵儿的大迎枕下露出一角的一模一样。 她慢慢展开了那纸笺,上面写着几排簪花小楷,那些字一个一个地印入她的眼帘,只看得她心惊肉跳,惊讶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季意安又慢慢将那纸笺叠好,又仔细放入了自己的荷包之内,放好之后,心情仍是不能平静,躺在了榻上,思绪却是如天马行空,迷乱而游离。 季意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待听得耳旁崔姑姑的呼唤时,已是傍晚掌灯时分了。她一挣开眼,便看见崔姑姑正一脸焦急的弯腰站到她的榻边。 “公主,您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奴婢喊了好些声您才醒来,可是将我急坏了。”崔姑姑见她醒来,惊喜着道。 “姑姑,我没事,可能是一时睡得沉了,快扶我起来。”季意安一边说一边坐起了身。 “刚才东院那边有人过来了,说是太妃请安公主去用晚膳,人还在外面等着呢。”崔姑姑一边拿过衣裳伺候季意安穿上,一边说。 太妃为何突然邀自己去用晚膳?季意安虽是觉得有些疑惑,可还是加快了速度,穿戴完整后由崔姑姑扶着出了内室的门。 “奴婢雪初见过安公主。”季意安刚出得门来,便见一个身材高挑,肤白大眼,面上有几份英气的女子向她施了个礼道。 “这位姐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季意安颔首道。 “因别院人手不足,楚护卫连夜将我从琛王府调了过来,是以安公主不认得我。”雪初浅笑着道。 “雪初姑姑现在是这别院的侍女头领。”崔姑姑在一旁道。 季意安点点头,便带着崔姑姑跟着雪初往东院去了。 雪初将季意安领到了东院前院的一处屋子前,然后指着那门对着季意安恭敬道:“安公主,门是掩着的,请您进去。” 崔姑姑欲上前推门,雪初却是一把挽住崔姑姑的手道:“崔姑姑不必急,里面有的是伺候的人,你就跟着雪初一块去前面小花厅里吃点东西再烤个火。安公主,这样行吗?” “去吧。”季意安笑着道。 一听季意安答应了,雪初一把扯了崔姑姑的袖子就将她带往前面去了。 这个雪初,怎么有点神叨叨的感觉?季意安摇摇了头,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 刚进了屋,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再走了几步,里面更是温暖如春。屋子很大,正中央一盏高达数丈的鎏金灯上,灯上蜡烛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