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面的第一眼,费奥多尔就感觉到绫小路清隆对他的嫌弃,他瞬间便判断出来,绫小路清隆和太宰治在大范围上站在一边,恰好和他处于对立的状态,在他失去的过去中,他们之间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才会让他对自己的反感如此之深。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他能够看出来,绫小路清隆还会离开,但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自己被扔下。 但是……这些准备好像都不用做了。 攥着手中的薄被,费奥多尔无意识将指甲掐进去,直到医疗室门开的声音才惊醒了他,他缓慢的抬起头来,一看便看到了关上门靠在门上的太宰治,时隔三年,太宰治还是以前的模样,穿着熟悉的衣服。 到现在他还记得三年前,太宰治讥讽的看着他,告诉他自己永远都找不到想找的人。 “看上去你很高兴?”太宰治没有走过来,他只是停在原地,医疗室狭小的空间不会让声音被遗漏,“大名鼎鼎的魔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心,真是让人惊讶啊。” 费奥多尔微微眯起眼睛,额前的发沾着干涸的血迹,干硬的垂在眼前,费奥多尔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太宰君不需要在意我,我不会做什么事情。” “不愧是魔人。”太宰治拍了拍手,“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打算说什么了。” 费奥多尔笑容很浅,在这种狼狈的时候更显虚弱,“太宰君,你曾经说过我们是一类人,确实,在某些时候我们会有同样的想法,那是因为我们对于人类这种生物共同的认知层面做出的相似决定而已,但实际上,我和你,从来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何以见得?”太宰治伸出手来,是一种请他继续的手势。 “如果这种情况换成是你的话,太宰君,你的应对方式绝对和我不一样。”费奥多尔声音很低也很慢,但声音清晰、错落有致,“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太宰君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你只会将这些埋葬,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我会用尽所有,乃至于生命来寻找,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太宰治笑了一下,“那是因为我是人,而你是个疯子。” 魔人是一个相当阴暗偏执的家伙,那个想要消除全世界异能的计划便带着他独特的偏执和傲慢,他不允许别人反驳他的想法,他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并不做出任何改变,在绫小路清隆失踪后,这份偏执达到了极点。 或许该说魔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也绝对和正常扯不上关系,他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但却是会隐藏自己的天才精神病人。 冷静又忘我的沉溺在寻觅疯狂中。 “是这样没错,但总比你不敢踏出一步强。”费奥多尔声音有些哑,即使是被与谢野晶子救回来,但是失去的血液是真实的流掉了,他本身身体虚弱,说话时间一场就有一点头晕眼花。 他只能闭上眼睛,在黑暗中说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我不会再做什么,因为,会失去已经攥在手里的东西……” 太宰治看着声音低微的费奥多尔,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他想,绫小路清隆是不是有一种别样的魔力,引得无数人追着他毫无怨言的奔跑,即使累了倦了感觉被抛弃了也不停下。 中岛敦是这样,梦野久作是这样,连魔人费奥多尔也是这样。 …… 绫小路清隆回到了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工作,老板看上去和三年前没什么区别,虽然有些意外绫小路清隆比三年前没长高多少,但还是觉得是因为他发育晚,高高兴兴的就让绫小路清隆上岗了。 距离信原雅也被带走已经过了一周过的时间,知道绫小路清隆曾经被诅咒的人只有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侦探社唯二的聪明人把消息守的死死的,甚至没有让侦探社任何一个人知道。 太宰治安心的放养了绫小路清隆和梦野久作,甚至放走了费奥多尔,在国木田独步暴怒的骂声中继续一如既往的工作。 看上去相当安静和平,如果排除某个每天都蹲在咖啡厅门口,但只要被发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某人的话。 “喂,那家伙什么意思?”国木田独步看着楼下,穿着斗篷的人站在咖啡厅门口不远处的柱子前,完全不做任何遮挡,就那样光明正大的看着咖啡厅。 太宰治瞥了一眼,接着毫不在意的继续趴在桌子上翻看着自己手中的《完全自杀手册》,“不要在意,他要是想做什么事情早就动手了,才不会等到现在,乱步先生你说对吗?” “谁知道呢。”江户川乱步嚼着一颗软糖,“清隆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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