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您放心,老臣这人平庸无能,但就有一点小本事,认识不少人,您真把臣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老臣也会请人编排一出故事,将天家帝王弑子屠观之事,好生宣扬出去,臣听说有不少人正愁没有起兵造反的好借口,老臣是个善心人,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比如,儿子死于你手中的,晋亲王。” “温仲德!”文宗帝拍案而起,震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顺着桌子滴在地上,“你罔顾君臣之道!” “陛下您言重了。”靖远侯又是那副憨厚老实的铁憨憨形象了,“太子指不定藏在庑州呢,反正那地儿特别容易出藩王,臣若是太子,臣也往那儿跑,晋亲王的旧部好好结交下,是个不错的仰仗。” “孤若是他,倒会先来你找温家!” “除非他已不记当年老臣送他去太玄观之仇了,那这位太子可是大度能容的,陛下得子如此,大幸啊。” 文宗帝要让温仲德的话气笑了,他慢慢稳下心绪,坐定,然后深深地看着温仲德,将压过心头的愤怒慢慢碾碎了,咽下去。 “太子是谁,在哪儿,是何模样,不由仲德你来定,由孤来定。” 文宗帝再翻了一个杯子,又倒了一杯茶“孤是天子,一言九鼎,孤说谁是太子,谁就是。” 温仲德对文宗帝的无耻甘拜下风。 比自己还不要脸,他可真行! 但温仲德心里清楚,他只是打了一套毫无章法的乱拳,暂时地打乱了文宗帝的思绪,待得文宗帝冷静下来,他必会想出应对之策。 温仲德现在要做的是,趁着文宗帝思绪大乱的时刻,让他下道旨,急令纪知遥住手,但愿还来得及救下那些人。 第120章 文宗帝知道, 太子没有死。 因为每月都有信从“太玄观”来, 这是宫中与太玄观多年来的习惯,信中太子总是会向他的父皇和母后问安,告诉他们,自己在太玄观一切安好。 这信当然不是太子亲自所写, 是太玄观的人假太子之手,粉饰出来的一片太平,也是文宗帝用以安抚朝中臣子和皇后的一道凭证。 直到这个月,仍有信来宫中。 就像曾经的赵钟每月都会给温仲德来信一样, 不同之处在于,赵钟的信在几个月前忽然中断了, 温仲德才察觉到异样。 那么,文宗帝便能断定, 太子没有写, 他甚至怀疑, 太玄观是温仲德一手策划, 而太子早被他藏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般,文宗帝必须找回主动权,先将太子到底是谁定下来, 街边的王二麻子, 张三李四, 谁都行,最好找个无能窝囊的人假装是太子,以后废来更为方便。 最后再找太霄真人作个证, 证明这人就是太子,因为只有太霄子知道太子如今生就何种模样,只要太霄子开了口,便是铁证。 到那时,不论温仲德如何巧舌善辩,也只能看自己指鹿为马,狸猫换太子。 温仲德也立时看透了文宗帝的打算,但眼下他已经不能再顾着他这些花花肠子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让文宗帝放弃诛杀温家门客。 一君一臣对峙不下,似两头凶恶的猛兽彼此戒备,亮着獠牙和利爪,都在等一触而发。 …… 漏刻断。 未时三刻。 纪知遥看了一眼旁边的漏刻,离陛下给他的最后时限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他再不从这里放一只鸽子回去,他府上的老祖母,怕是要就此长眠。 他传了一个士兵进来,吩咐道“暂缓片刻,等本将下令再说。” 温阮看见,那士兵的刀与刀鞘没有合紧,看样子是匆匆收进去的,本应是要砍温家门客的脑袋了吧? 温阮忍不住细颤着出了一口气,好险,真的好险! 士兵也看了温阮一眼,拱手对纪知遥“是,将军!”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