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太玄观的人,不是陛下,正是温仲德。 那是一切苦难开始的源头。 所以想一想,殷九野他到底该有多爱温阮呢,爱到连这些都愿意暂时放下。 辞花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抬起头叹声气,想叫九野放弃温阮,他大概宁可选择玉石俱焚,谁也别想好过。 房门外,院子里,殷九野的眼中泛着嗜血的寒光,与太霄子打得难解难分。 太霄子震惊地看着殷九野,退开几步。 殷九野一直隐藏得很好,但刚刚有一招太霄子看出了端倪,他诧异地问道:“蚕经?!” 殷九野笑:“什么馋经?我可不馋谁的身子。” “你是太玄观的人?是谁门下!” “你知道赵钟吗?” “赵钟?” 殷九野趁太霄子分神之际,一掌拍出,打在太霄子胸口上。 太霄子吐出一口血,洒在他洁净如新的道袍上,连退数步:“赵钟绝无此等武功!” “你又知道没有?” 说这话的人并不是殷九野,而是……靖远侯,温仲德。 温仲德在渔樵馆门口,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着太霄子:“大半夜的你这个狗道士不打坐不修行也不睡觉,跑来这儿,是要跟阴九切磋武艺吗?” “靖远侯?”太霄子疑惑更深。 殷九野也有疑色。 靖远侯慢步走进来,看了殷九野一眼,抬步走到他身前,笑望着太霄子:“赵钟,我的人。” 又指了指殷九野,“他,赵钟的人。” “靖远侯好长的手,竟然伸进太玄观!” “我伸了又怎么着,你还真当你那破观是什么圣地,旁人去不得?当年我把太子送去你太玄观,我找个人暗中照料,还不行了?” “陛下若知此事……” “你不说我不说,陛下怎么知道?”靖远侯笑道,“太霄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离观数年,陛下表面不说,心中未必不生不满,赵钟的事再让陛下知道,他该治你个什么罪?” “就算陛下要治我的罪,你靖远侯又逃得过?” “我怎么逃不过,我认识个人,他想当道士,于是我向他推荐了天下第一观的太玄观,这有鸡毛问题?” “……” “陛下就算心有不满,他又能对我怎么样?太霄子,温家没那么好对付,陛下此时对温家下手,顶破天去也就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我可不怕,我不过是一个侯门世家,他却是堂堂天子,这笔帐,很容易算清吧?” “那此人,也是你的人了?”太霄子看向殷九野。 “对啊,他本姓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把我的女儿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吧?当然得知根知底,我才放心。” “靖远侯好深远的心计。” “什么深远不深远的,未雨绸缪罢了。”靖远侯还是笑呵呵的,憨厚老实得不得了的样子,“今日这事儿便过了,陛下着你来诛杀阴九,你没成功,还中了一掌,好生养伤吧。我相信陛下也不会过份为难你,咱们待来日再战,反正时日长着。” 太霄子多看了殷九野一会儿,也不知他有没有被靖远侯的这通鬼话说服。 但显然今天再打下去,他已经占不到上风了。 太霄子掠墙而走。 靖远侯转身就是一巴掌呼在殷九野身上,跳脚骂道:“臭小子,你跟赵钟什么关系?” 殷九野:“……”我险些都以为你知道我是谁了,搞了半天你也是在蒙啊。 殷九野眨了下眼:“我本是山下的采药童子,赵真人时常下山,我便与他认识了。” “他教的你武功?” “对。” “对你个大头鬼对!你真当我老糊涂了,赵钟什么拳脚我不清楚?” “我天资聪颖,一点即透,举一反三。” “……你怎么不说你无师自通呢?” “那太假了。” “这就不假了啊!” 殷九野微微笑。 “算了,你要是敢骗我,小子,我掀了你的头盖骨!”靖远侯又指了指这一院的狼藉,“收拾下,好说也是温家的地方,这让你霍霍的,不要钱啊!” “是,小子知道了,恭送侯爷。”殷九野拱手。 靖远侯走后,殷九野还站在院中,看着门口,有些疑惑。 方才温仲德,到底只是顺着自己的话瞎编给自己解围,还是……有别的原因? 辞花悄莫声息地走出来,撞了殷九野的肩膀一下,“这老头儿,到底有没有猜出来你是谁?” “不知道,他的心思若那么好猜,也就不是老狐狸了。” “他要是起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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