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便与你说过,不要急着婚嫁之事,就算陛下开口问你,你也只推脱未有此念。实在想成家,也可以先找个身份低些的女子,立个侧房,你却不肯听,如今闹出这狎妓的丑事,你也只能担着。” 淑贵嫔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清冷之感,像极了她手中银针上微闪的冷光。 “儿子愧悔莫及,悔不该不听母妃的告诫。”三皇子叩首。 “事已至此,幕后之人可有查出来?” “不曾。” “不用查了,陛下当日既已给此事下了结论,你再如何努力,也是白费心机。” “可儿子忍不下这口窝囊气!” “慢慢学着忍吧,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也忍过来了。” 淑贵嫔指了下外面那株松树“看到那树迎客松了吗,皇后送我的,她祝我常青常在,可就在这松树送进来之前,她的外甥女给盛月姬刚送了一棵一模一样的,给的话头是祝盛月姬人如此松,喜迎八方宾客,皇后拿我与一妓女相比,我可曾说过什么?” 三皇子握紧了拳头,母妃受辱,他愤恨难当“皇后跋扈刁蛮,阴狠毒辣,也就父皇信她一张伪善的嘴脸!” 淑贵嫔将针立在白缎上,捋了一缕红丝在指尖分着线,“过不了几日就是你父皇万寿宴,我这副绣图也是贺礼,你也仔细准备着吧,太子不在宫中,你的皇弟们又还小,你该做个榜样。” “母妃?” “阮清月此人狡诈,陛下未必真不知情,但后宫么,图的是个安宁,万寿宴就不一样了,热热闹闹的才好。” 三皇子低着思忖了一会儿,道“儿子知道了,会好生准备的。” “回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常往后宫跑,难免惹人闲话。” 淑贵嫔又绣着那副绣图,动作不急不缓,下针轻慢均匀。 …… 三皇子和右相府的亲事算是不了了之了,于悦趁着府上都在哀叹这三皇子怎么这么不靠谱的时候,终于能出府回仕途听学。 温阮感慨,二哥可终于不用翻墙了。 下学与于悦分开后,温阮抱着猫儿,跟殷九野并肩而行,她忽然说“你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嗯?”殷九野低声。 温阮低头揉了下猫儿,“那日回去后,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三皇子画舫之事是由陛下一手策划的,他不仅仅要让三皇子娶不成右相府的女儿,还要让温家也受到牵连,只不过正好被皇后破了。” 殷九野停步,看着温阮。 温阮也停下,抬头看着他,问,“你不信?” 殷九野点了下头,又摇头“那皇帝为何要用盛月姬的?” “因为我跟盛月姬有仇啊,而皇后又是我大姨,最好利用不过了。” “姑娘好聪明。”殷九野笑道,“我就完全没有想到呢!” “你都不想在朝中混个一官半职的,当然不会深想了。”温阮抱着猫儿前走,微微扬着下巴,有点小得意。 殷九野在看着温阮失笑,真是朵骄傲的小玫瑰。 “那姑娘不如再教教我,皇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殷九野笑问道。 “皇帝这种生物,一边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一边又不希望他们太有出息,没出息是窝囊废,有损天家威严,太有出息则是会危及皇权,所以啊,当皇帝的儿子可太难了m.coOjX.COm